昨天还感慨来着,要是那丫头能把那幕家庭伦理闹剧录下来,在她的父母离婚一事上绝对能多份仰仗,哪里晓得她还真录了。
“你笑啥?”越龙纳闷地瞅了儿子一眼,伸过手问他要耳塞。
连一向不怎么爱笑的儿子,都能被逗乐,这磁带里录的到底是啥内容?
越祈头一偏,躲过老爹的虎爪,“说来也巧,小丫头录的事,我还真知道。”他笑着把昨日下午在罗海盛家门口发生的那幕闹剧,不偏不倚地叙述了一遍。
越龙听到一半,眼睛蹭地亮了,听完全部,朗笑着拍拍大腿,秀珍的女儿有能耐啊!
想他浸淫商场十数年,都自认想不到这样的法子,一个才刚小学毕业的黄毛小丫头,竟能把事情处理地如此妥帖,越想越觉得那丫头有能耐。不愧是秀珍的女儿,他喜欢!
越龙手指敲着方向盘,想到高兴处,得儿得儿地哼起小曲儿,浑然忘了罗伊人的另一半监护人,赫然是他咬牙切齿咒骂了千百遍的罗海盛,而不是他。
越祈翻了个白眼,把玩着手里的随身听,凉凉地提醒:“您就不能矜持点?秀姨还没离婚吧?整的自个儿还真是那小丫头的爹了。”
越龙听了,也不生气,心情极好地嘿笑两声,“还别说,小伊那孩子就是合我眼缘,罗海盛那畜生不知道珍惜,日后有他悔的时候。”
末了想到什么,他朝儿子横眼一瞪:“你也就大她三岁,什么小丫头大丫头的,传出去还以为我家教不严……”
“也就在您跟前叫叫,当着秀姨的面,我何时落过您面子了?”
越祈斜眼睨了他一眼,视线转向窗外,发现车子行进的方向不像是回家,转头问:“现在就去公司?”
越龙被他一带,也转了话题:“嗯,我让王律师在公司等着了,他有个同门师姐,擅长婚姻官司,我让他引见引见,你要是不感兴趣,就在前头公交站下车,有直达公车回家。”
越祈忍不住笑骂:“要不要这么明显?典型的要老婆不要外甥!”
没错,越龙和他,实非父子,而是舅甥。
当年,越龙唯一的姐姐越馨,也就是他的母亲,未婚怀孕,却抵死不说他的父亲究竟是谁。越母气得骂也骂了,哭也哭了,唯独下不去手打她。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肚子里又怀着外孙,女儿死活不肯堕胎,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真要这么生下来,别说越家上下从此颜面尽失,无辜的外孙也逃不离“没爹的野孩子”这个称号。
刚巧,越母娘家的表兄弟,早些年外出打工,最终在深城落了脚,那会儿第一次参与一个不大不小的桥基工程,手头正缺人,特地发来电报,问越龙有没有兴趣去深城发展。
越母和儿子一合计,决定全家搬去深城,等女儿生产完了,再找个名目回来。
哪晓得,这一去,时隔十六年才有机会重返余县,也让越龙打定主意想娶回家的心上人,早已成了人家的媳妇。
可遗憾归遗憾,若是让他重回当年做抉择,还是这个结果。只因那时的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