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部中将顿时神情惨然,显然,寺内大将是要将责任推到他身上了。
徐州会战出现了如此严重的战略误判,以致帝国几十万大军白白忙碌了几个月,更令帝国消耗了大量的军需物资,这样的重大过失必须得有人来承担责任,而寺内寿一贵为帝国伯爵,承担责任的可能姓极小,所以这责任只能由他冈部直三郎来承担。
深深地吸了口气,冈部中将强行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冷静地道:“大将阁下,现在还不到追究责任的时候,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补救。”
见冈部中将并没有推卸责任,寺内大将顿时欣然点头道:“哟西,冈部君,关于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的战略失误,我会代为向大本营参谋本部,向石原君亲自解释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扭转不利局面吧。”
“哈依。”冈部中将猛然低头道,“支那主力既然已经出现在涡阳附近,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完全跳出了皇军的包围圈,单凭阜阳方向的守备队已经不可能挡住他们了,但是他们要想翻越大别山回防武汉,却至少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
寺内大将神情微动,道:“冈部君,你的意思是……”
冈部中将道:“大将阁下,支那有句古语,祸兮所福倚!徐州会战的计划虽然化为了泡影,可对大曰本皇军来说未必就是坏事,徐州方向的支那主力已经全部撤往大别山,而且二十天内绝无可能回防武汉,皇军完全可以沿着陇海线向西直取郑州,再沿平汉线迅速南下直取支那政斧的行营所在——武汉!”
寺内大将顿时两眼一亮,再次站到了地图前。
冈部中将跟着站到地图前,伸手划过陇海线及平汉线,道:“大将阁下请看,支那政斧采取的完全是拒敌于国门之外的战术,所有的重兵集团全部部署在山西、平汉铁路北段,长江沿岸以及徐州附近地区,徐州地区的支那主力一旦撤退,武汉北边顿时就门户洞开了,陇海线东段以及平汉线南段几乎就没有支那正规军驻防。”
“哟西。”寺内大将颇为心动道,“冈部君,你的设想很有价值,皇军的机械化兵团若是沿着陇海线、平汉线进军,最多十天就能兵临武汉城下,而此时,从徐州战场撤退的支那主力只怕还在大别山中打转吧?”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总参谋长兼军令部长何应钦上将行色匆匆进了蒋委员长办公室,道:“委座,刚刚收到第五战区急报,第五战区主力三十八个师已经成功突出曰军重围,途中并未遭受曰军之重兵集团,现战区主力已进至蒙城西北二十公里外的涡阳。”
“哦?”蒋委员长闻言顿时起身,道,“已经突出来了?”
“是的。”何上将道,“除了宝山旅,战区主力已经全部突围。”
蒋委员长又道:“于学忠、孙连仲还有李品仙这三路人马呢?”
“卑职正要向委座汇报呢。”何上将忙道,“于学忠所部已经进驻盱胎、泗洪一线,孙连仲所部也已经进至蒙阴、新泰附近,两路人马的损失都不大,正与曰军之追击兵团对峙,不过李品仙的第11集团军已经被曰军击溃,仅有两个师突出重围。”
听到李品仙集团军已经被大部击溃,蒋委员长却长舒了口气。
事实上,徐州会战能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已经是侥天之幸了,蒋委员长原以为聚集在徐州的六十二个师怎么也该折损大半的兵力,最终能有二十个师退守武汉就相当不错了,可现在,这六十二个师却大部保存了下来。
“徐州呢?宝山旅可有什么消息?”
第五战区的[***]主力已经大部突围,蒋委员长又开始担心起岳维汉来了,话说徐州战区的[***]主力之所以能够大部保全,当以岳维汉的功劳最大,蒋委员长从未像现在这般感激岳维汉,却也从未像现在这般忌惮岳维汉。
岳维汉不仅战术策划无人能及,其战略眼光也同样高人一等!
蒋委员长为什么喜欢桂系军阀中的白副总长,却讨厌李上将,原因就是白副总长只善战术策划而缺乏战略眼光,而李上将却极具战略眼光,一个小小的广西省在李上将的苦心经营下,竟然隐隐有了与中央相抗衡的能力!
还有延安那位,蒋委员长之所以如此忌惮于他,甚至不惜背负“不抵抗”的骂名也要坚持“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就是因为延安那位是个真正的战略大家,此人在战略上的远见卓识甚至要远远胜过李宗忍,这样的人物,何止是绝才惊艳!?
现在,这份黑名单却又要加上一个新的名字了——岳维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