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侍女长端着一杯茶走过来:“公主。到时间了。”
“不用你提醒,亲爱的。”
侍女长立刻诚惶诚恐地跪好,双手高举着托盘,让它高过头顶。
梅瑞娜从榻上坐起,将自己干透的指甲,再次伸进茶杯里,一点点沾湿。
红艳艳的指甲油滴下来。
公主哼着歌走进内殿,来到一幅油画前。这幅油画摆在她的书桌上,似乎在等待什么。
梅瑞娜盯着画看了半晌,然后扬起指甲,一点点的,戳穿了她在油画上的眼睛。
红红的指甲油与赤红色的眼睛混在了一起,像血泪般流淌下来,让画中人黑色的皮带与红色军装一塌糊涂。
“你再如何强势,这辈子也终于毁在了两个蠢材手上。”
“是我赢了,贱人。”
梅瑞娜抠着指甲,慢慢向下拉,直到撕烂了这整张油画,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一旁的侍女立刻上前,换上了一张完好无损的,将撕烂的油画扔进了墙角的一个大箱子。
大箱子里已经埋了一大叠撕烂的油画,红色油漆可怖极了,侍女不禁移开了视线。
【大陆,某片海滩旁,机械师的钟楼,早晨七点。】
伊莎贝拉从噩梦中醒来。她梦见了有人划烂了自己的脸。
她满头大汗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愣了好一阵子,她突然打了个哆嗦,惶恐地伸手,去摸索自己枕头下方的位置——公爵大人以前都是把鞭子藏在那里的,久而久之,这成了她感到不安时的第一动作。
没有……没有……没有!
她的鞭子不见了!
伊莎贝拉直接踉跄着离开了床,向那似乎是门的木板冲了过去。
遭到敌人袭击后第一关键:必须立即离开自己驻扎的帐篷,寻找开阔地带——“理查德!理查德!我的鞭子呢!”
“叮叮当当”小姑娘,你醒啦在自己眼前的不是战场。
而是沉缓转动着的巨大齿轮机组,喷出淡淡红色火星的古怪仪器,水晶般的镜面透明地板,还有一条极陡峭的,穿过这些悬挂着的齿轮与仪器的黑色楼梯。
伊莎贝拉先是被这幅仿佛出现在童话图册里的场景震慑了一会儿,然后她终于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不在随时警备的战场,手里的鞭子早就被皇室没收。
大家好,我叫咕咕,今年四岁,住在一个神经病宅男的钟楼里。
今天是我入住第一天。感觉很平静,甚至还有点蛋疼。
她叹了口气,揉揉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那是刚才高度紧张的后遗症,四岁的身体,还不太适应紧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