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但凡想起长子的死,便觉恨意汹涌,一个气没喘匀,差点被口水呛着。
办事的心腹嬷嬷忙帮她轻拍后背,道:“您悠着点,可别气坏身子。这事儿既有猫腻,咱们不妨告诉王爷,他是最耳聪目明的,对京城那边也极提防。到时候查个水落石出,自会有分晓。”
“你指望他?”老太妃冷嗤,“他如今是色迷心窍!”
“不至于,王爷心里明镜似的。”
“他心里若有明镜,上回能偏听楚氏一家之言,单单责罚念月?这回演武又让那楚氏盛装出席,受我河东军将的跪拜。前日吟秋过来,还说他在场上对楚氏颇多维护,为着她,还亲自下场打马球去了。我瞧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记得他父亲是死在谁手里了!”
嬷嬷听得倒吸凉气,脸色也有点变了,“强塞来的王妃,拿去充个数也就算了,怎就真的……”
“你当美人计是说着玩的?”老太妃沉眉,“这种事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当初赐婚时,武氏和谢珽怎么说的?
娶过来当摆设放着,打消皇家猜忌就行,不会真当自家人。
如今呢?还不是言行不一。
凡事都讲求个防患于未然,尤其事关王府的,但凡有一丝一毫的苗头都得早早摁住!
老太妃既拿定了主意,这日听说阿嫣又的乘了青帷马车独自出门去了那座客栈,便亲自动身,到书房去寻才刚从城外回来的谢珽。
第25章完蛋媳妇好像生气了。
谢珽此刻刚脱去盔甲,换了身秋裳。
他已经在演武场待了十来天,白日里亲自检看场中比试,到了夜里则挑几位武将和都尉到营帐里,说些细节。
如是十日,从未暂歇。
前天傍晚最后一场演武结束,各处都尉军士们各自回折冲府,他又逗留了一天,处置些军中琐事。
连日奔忙,到底有些疲累。
他躺进书案后的圈椅里,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将脑袋彻底放空时,鼻端忽然嗅到一股陌生的清凉香气。味道闻着还不错,清爽得很,像是能够提神醒脑。
谢珽诧然睁眼,看到案头多了个香囊。
墨色锦缎做成的香囊,流苏也是同色,上头未见绣纹,外形酷似菱角,挂在檀木笔架上还挺合适。
周嬷嬷操劳诸事未必有这闲心,难道是阿嫣做了让她挂在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