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刚才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个念头,就想那么一试。
横竖她还发着烧,脑子不清醒。就像那两晚喝了酒,她也说了不少胡话,做了不少胡事,都可以拿酒醉当借口。
她一下羞,一下喜,纠结到一股药味飘进鼻腔才作罢。她抬起头,果然见到一碗……药被端进来。
老师说她是感冒了,可这药剂的味道闻起来不像感冒灵。
&ldo;喝了。&rdo;
于端阳径直把药递到和乐眼皮底下。
后者闻到那股药味都快晕了,凝视着黑乎乎的药汁,苦瓜脸,&ldo;这是……什么?&rdo;
&ldo;中药。我朋友问来的药方,温补的,不怕补过头。&rdo;
和乐凑近了闻,更是头皮发麻,她有个矫情病,怕苦。这也是苦瓜在她手下尝不出苦味的原因。
&ldo;这个一定很苦吧。&rdo;她小小抗议。
于端阳低垂着眼,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望见她鼻尖皱起,唇无意识微嘟,颇为孩子气。
他心下一笑,&ldo;所以呢?&rdo;
&ldo;所以,&rdo;一顿,&ldo;可不可以不喝?&rdo;
&ldo;你说呢?&rdo;
&ldo;老师,我知道错了。&rdo;
他自鼻腔发出气音:&ldo;错在哪?&rdo;
和乐谨慎措辞,真诚忏悔:&ldo;身体是本钱,我不该不顾身体,熬夜备课,这是不智;把笔记本塞门缝里制造早睡的假相,欺瞒老师,这是不义;劳动老师为我担心,在工作间隙赶回来照顾我,这是……&rdo;她本想说不孝,想了想,还是改口,&ldo;不仁。&rdo;
&ldo;我做了不智不义不仁的事,知道错了。&rdo;
室内短暂岑寂。
和乐故伎重演,掀起眼皮,瞥向床边人。
那张脸似笑非笑的,卧蚕看上去很是愉悦。
应该不是生气的意思。
于端阳还真被这番话闹得气不起来,&ldo;这几年是真的长进不少,继续说,我听着。&rdo;
和乐听话地继续:&ldo;以后我一定爱惜身体,不让老师担心。&rdo;又是一顿,&ldo;所以,补药可以不喝吗?&rdo;
&ldo;不可以。&rdo;他直接否决,&ldo;知道错了,除了改正错误,还要弥补错误。喝药。&rdo;
视线掠过她皱成一团的脸,于端阳唇角勾了勾,&ldo;把它喝了,晚上那碗我给你加糖。&rdo;
和乐负隅顽抗失败,接过碗,双眼一闭,闷头灌了下去。药汁被滤得相当干净,只余一点药渣,她几乎喝干了碗才算把药喝完。
递还空碗,她第一个念头是冲去卫生间漱口。
结果被人扣住手腕。
于端阳抬起手,在和乐诧异的目光中,揩去她右边嘴角沾着的那点黑色药汁。
如果可以石化,和乐现在就是一块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