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手掌的伤,她没敢乱动。
须臾,她小心地碰了碰他手掌上的疤:“还疼吗?”
“嗯?”他扔掉被眼泪沾湿的纸巾,反应了一下才道,“不疼了。”
“真的吗?”
“真的。”
她一路上又哭又吹风,头发早就乱了,江见疏将她的围巾摘下来,一点一点理顺她的发。
“生气吗?”他忽然问。
乔柚:“什么?”
“我刚刚没征得你的同意,擅自对她说了那些话。”
乔柚脸上的泪痕都被擦掉了,睫毛仍是濡湿的,哭过后的眸显得格外清透。
“不生气,”她将手从他手掌底下抽出,捧着他的脸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和以往乔柚见过的,他生气时的模样不同。方才面对谭冬,江见疏是温润谦逊的,一如他平时的云淡风轻,言辞也并不激烈,甚至最后还好言劝谭冬戒烟。
可,就像带刺似的。
不一定戳得人疼,但肯定让人浑身不舒服,有火发不出。
她隐隐能感觉到他的低气压。
“嗯,很生气,”江见疏应着,倾身抱住了她,头抵在她柔软的腹部,“不止气她,也气我自己。”
乔柚摸了摸他的发:“为什么啊?”
他没有回答。
这样的江见疏,难得显露出几分脆弱感,乔柚忍不住张开手掌,五指埋入他柔顺蓬松的发里,轻轻地揉了揉。
像在安抚一只大型犬。
江见疏忽然问:“你的录取通知书呢?”
乔柚注意力还在他的头发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录取通知书,”他起身,抬眸,“临城大学的。”
乔柚的手顿住。
“……已经扔啦。”好一会儿,她收回手,口吻轻快地说。
江见疏沉静的眸望着她,乔柚看见他喉结攒动了一下,像是压抑着什么浓烈的情绪。
她的轻快忽然就如同打了霜的茄子,瘪下去了。
她原以为这件事,已经随着多年时间的沉淀,以及现在和江见疏在一起的幸福感,完完全全被冲刷淡化了。至少现在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过上了希冀的生活,一切都回归正轨,过去的苦痛与遗憾都让它们随风消逝吧。
她该珍惜当下,而不是被过去一直囚禁。
可这份洒脱,在他温柔的注视下瞬间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