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答应他了吗?&rdo;
&ldo;那怎么能不答应,为抗日出力是好事嘛。&rdo;
&ldo;我看他不一定是出于真心,该不要他的!&rdo;娟子有些气愤地说,一面迈步向屋里走。
姜永泉跟在她后面,边走边说:
&ldo;秀娟,这样做就不对了。咱们的抗日统一战线你不是不知道,不论穷富,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咱们都欢迎,怎么能不要人家的呢?&rdo;姜永泉对娟子的警惕性是喜欢的,并希望多有几个象她这样立场坚定的人,他也很理解娟子的心情,只是他考虑的多一层,全面些,不同意娟子的做法。他又接下去说道:
&ldo;秀娟,光有气不行,怀疑他有假,就要注意他什么地方有假,要弄清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才行。&rdo;
&ldo;我一见他就有气,我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为他和王唯一是一家人,里面有些私仇?喂,你说得对。以前我光是不信他,往后多留点神好啦!&rdo;娟子说着进了屋,把包袱放到炕上。
&ldo;这末晚,你到底来做什么呀?&rdo;姜永泉看着包袱问。
&ldo;啊,是做这个来啦,&rdo;娟子笑着把包袱解开,里面是床被子,&ldo;你的被不是丢了吗?&rdo;
&ldo;嗳呀,这怎么能行?你们盖什么?我一个人好对付。&rdo;姜永泉忙说。
母亲的房子烧了,原先姜永泉住的南屋烧得轻些,被八路军救下来,全家搬了进去。姜永泉就搬到村政府来住了。
&ldo;俺们还有呐。&rdo;娟子把被子丢到炕里边,就势坐到炕沿上,又加上一句似乎是多余的话:&ldo;是俺妈叫送来的。&rdo;
&ldo;谁告诉大娘我被丢了?&rdo;姜永泉有些惊奇地问。&ldo;看你,&rdo;娟子瞥他一眼,不好意思地垂下头,&ldo;给你就盖吧,问起就没头啦。&rdo;
姜永泉也不好再争,憨憨地笑笑。
娟子象还有什么话说,但脸烘热了,说不出口,也不愿马上走开。
姜永泉也坐下来,看了她几眼,本想说:&ldo;好睡啦。&rdo;可又咽回去了。
沉默了一会,娟子抬头看着姜永泉那消瘦而苍白的脸颊上现出两块病态的红晕,眼窝深凹下去,眼眸里网着血丝,禁不住一阵心热,怜惜地说:
&ldo;姜同志,你可要注意些身子啊!我看你这几天很少吃东西……&rdo;
&ldo;嘿我没有什么,身板还挺硬实。就是有时肚子有点不大舒服……那是个事。&rdo;姜永泉微笑着说,又关怀地问:
&ldo;秀娟,这些日子受得住吗?够呛吧?&rdo;
&ldo;受得住。再苦也不怕……&rdo;娟子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掉下来,用力压抑着说:
&ldo;唉,就是咱们的人死了好几个。七子哥和七嫂子多末好的人啊!还有柱子媳妇,你没看到糟蹋成什么样子,肚里还有五个月的孩子……唉,鬼子可真狠心哪!多喒把他们消灭干净才好!&rdo;娟子撩起衣襟揉眼睛。
姜永泉习惯地把手撂起棉袍子插进腰里,在地上徘徊一会,象回答她的话又象自言自语地说:
&ldo;是啊,革命就是要流血的。咱们是在半道进入革命的,那些前辈受的苦流的血就更多了。红军在长征时,那环境是多末残酷啊!记得理琪同志时常拿毛主席的话教导我们。毛主席说,要拿枪杆子改造咱中国,穷人就这末一条活路。咱们活着的人,都要更努力的战斗,不怕流血牺牲,才对得起死去的先烈,才能完成革命任务。七子就是咱们的榜样!&rdo;他转为兴奋:&ldo;你看今天群众的劲头,是多末大啊!嗨!咱们就要这样,倒下去一个,激起十个报仇的!革命的路虽长虽苦,可是最后胜利一定是属于咱们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