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见张丹丹走远了,便回到大伯公家,找到李真真坐着一起说话。
没过多久,迎亲的人来了,何亭亭和李真真挤去看热闹,发现大堂姐夫高高瘦瘦的,看着就是个不爱多言的人,不过他的视线触及大堂姐时,却特别温柔,想来和大堂姐感情是很深的。
大伯母早就煮好了面,见大堂姐夫一行人来了,忙请人进去吃面,以示“给面子”的意思。
村里的人都知道大堂姐夫家境不错,当下纷纷来打听。
何亭亭作为一个喜欢听家长里短的小八婆,站在旁听着村妇们扒拉,大概知道了大堂姐夫的情况。
他是粤省人,但并非鹏城人,共两兄弟。如今兄弟俩在鹏城生活,父母都还在老家。
因为他大哥给一个级别比较高的首长开车,所以他也受到了照拂,做了个基层的干部,每个月收入不错。据说现在兄弟俩也偷偷买下了屋地,以后住房完全没有问题。
何亭亭总结下来,觉得这个大堂姐夫家境还真不错,便由衷地为大堂姐高兴。
大家热热闹闹的,直到大堂姐夫把大堂姐接走,大伯公家才瞬间冷清下来。
何亭亭收回目光,视线不经意从四堂姐面前扫过,见她目中满是怨恨,狠狠地盯着大堂姐和大堂姐夫离开的背影。
这时四堂姐妈妈笑着伸手扯了扯她,口中说着话,没想到手才搭上去,就被四堂姐狠狠地甩掉了。
何亭亭耳力了得,清楚地听到四堂姐厌恶的声音,“别碰我,要去坐席拿利是你自己去,贪钱贪不死你。”
此时四周还有人说话,所以四堂姐的话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何亭亭看着四堂姐的母亲笑容收起来,抬手对着四堂姐就是一巴掌,“敢这么跟我说话,要死了你……”
四堂姐捂住被拍了一掌的手臂,抬起头,用怨毒的目光看了她妈妈一眼,转身飞快地跑了。
四堂姐的妈妈气得又骂了几句,才忙不迭地进去坐席了。
何亭亭叹口气,也拉着李真真进去找位置坐了。
“你怎么了?不开心?”李真真问。
何亭亭摇摇头,四堂姐的事,她无法对任何人开口。
李真真见何亭亭不说话,自己便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四堂姐越长大越不好相处了,你还记得前年吗,我们去找她玩,她一声不吭。拉了她出来,她也一直阴阴沉沉的。”
何亭亭点头,四堂姐就是从那时候起,性格突然变了的。估计她也是从那时候起,突然知道自己曾经遭遇过什么吧。
她曾经试图找她玩,希望把她带得开朗一些的,可惜一点效果也没有。四堂姐越来越不爱出门,基本上都是窝在家里。
李真真见何亭亭只是点头却并不说话,便又扯了几句别的,就准备吃饭了。
喝完喜酒之后两个星期,何学开始收拾东西到厦口上任。
何亭亭依依不舍,可是却也知道迟早要分别的,便让自己始终保持微笑。
何学拖了两年,已经很了不起了,再拖下去估计对他的前途很不好,她不希望自己阻碍了何学的前途。
临出发前一晚,何学把何亭亭叫到书房,说道,“放假了就去厦口看爸爸。”
何亭亭点点头,仍旧看着何学,等他的下文。
何学语重心长道,“要照顾好自己。”
何亭亭继续点头,目光仍然看着何学。
何学笑道,“爸爸就这一个要求,你好好记得。别的爸爸也不多说了,你这么大,应该知道的了。”
何亭亭听了,心中酸涩,伸手握住何学的手,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学知道女儿难过,便摸摸她的脑袋,“如果你报考去厦口大学,就不用为分离难过了。可惜你报考的是鹏城大学,我们一家只好分开了。”
从填志愿就可以看出女儿的心思,可是何学知道,这一点是劝不了的,所以他没有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