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道,“拿着吧。”
月婵眨眨眼,收了老人家的两个饼子,“谢谢老人家。”
老妇人将康王和月婵送出了门,向老人家挥了挥手,“老人家您别送了,进屋吧。”
“诶。”
……
两人告别了老妇人,牵着马,行走在漫漫黄土路上。
他们沿着黄土路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小山坡上。
山坡下,是农人们的田地,有人在田间地头辛苦的操劳,生活的重担压弯了他们的腰,有人的草屋顶升起了袅袅炊烟,有小孩子在田埂上捉着泥鳅……
远处一轮咸蛋黄般的太阳,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他们的脸上似乎镀上了一层暖晕。
康王望着山下农人归家的景象,拿出一个草饼,咬下去,咽下去一口,“小仙女,别担心他们没吃的,我在他们家灶头上放了几块银子。”
月婵点点头,也咬了一口草饼,草饼苦涩粗糙,嚼的嗓子疼,“这也太硬了吧,难以想象他们每天吃的都是这样的饼。”
康王没说话,细细的将他手中的饼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仿佛将这块饼视作一块珍宝。
康王咽下了最后一块饼,望着远处的夕阳,他瘦了些许,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有精神,好像一夜之间褪去了作为傻王爷时的青涩,变得更帅气,更睿智,也更加成熟。
“小仙女,这一路走来,我有太多的话,太多的感慨,你愿意听一听吗?”
月婵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的侧脸,“我在。”
康王的话很长很长。
“很小的时候,我总是问母妃,母妃你为什么永远不开心?母妃只是叹着气,摸摸我的头。”
“直到母妃去世前才告诉我,她说被身份地位束缚的人儿永远不开心,只有田间地头闻着自由芬芳的人才最开心,以后你要带着妹妹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只有有了自由才能变得开心。”
“后来母妃去世了,妹妹被人抱走了,身边的仆人被遣的七七八八。殿内阴暗,死气沉沉,我发着烧在榻上躺着,望着窗外碧蓝的天,苍鹰傲然振翅飞过,我想起了母妃说的话,只有离开京城,有了自由才会变得开心。”
“于是,为了开心,我努力长大,努力伪装,努力策划,终于离了京,可一路走来,我看遍了宫里宫外,朝野田间,我渐渐明白,母妃说的不完全对。”
“田间地头的人,他们其实并未向母亲所认为的那样开心,他们看似比深宫的人自由,这自由的表面下却被缚住了道道枷锁,苛杂的税务压的他们直不起腰,生活的艰苦压的他们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