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剑南单膝跪地,仍无力支撑。长剑拄在地上,才勉力将身体撑起。只见他手中长剑剑身已弯,自是被他压弯。以此人之能,便是剧斗一ri一夜,也未必会倒。此时尚不可支持自身,可见伤势之重。
但见司徒剑南面如死灰,双眼无神,之前从眼神中透出的那股闪耀之光早已昏暗。四肢、躯干数处伤及筋骨,伤口处汩汩血流,可见白骨。
楚仁义此时才知自己出手太重,已然重创敌手。他虽不喜此人,但内心深处,却也不禁惋惜,暗自悔恨。
这也怨不得楚仁义,他与司徒剑南武艺相差无几,若要取胜,难以丝毫无伤。
此时,段青山已击败何启传。
只见何启传背靠墙角,双手护身,以防段青山再次进攻。他身上衣衫凌乱,料想是被段青山利剑所划,所幸未见其有皮肉之伤。
段青山距何启传一丈,面对着他,双目紧盯其面。虽见段青山垂手而立,宝剑下指。但他双目不瞬,面部紧绷,可知其心下必为全神贯注,以防何启传。
二人相对不知已有多久。然段青山站在外围,何启传负壁而立。二人即便未分胜负,也可知段青山占尽上风。自来只有胜者击退败者而围之,二人这般相对,高低之数可知。
严庆宏见状,知不可进而肆意。此势已成败局,道理也已归属对方,若是知不可为而为之,只是自取其辱。
他思变甚快,双手抱拳对宋飞锁一揖,道:“济世帮好样的,天下第一大帮,果然人数众多!”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此时,再说另话,已然无用。严庆宏经商多年,自有其道,对局势把握不输场中各派掌门。扔下适才那句话后,从嘴里简单明了地蹦出一个字“撤”!
对方既然要走,济世帮也不便再行留难。
段青山让出去路,令何启传通过。二人擦肩之时,仍自一副紧张之势,势所难解。二人敌对多时,各有所惧,此时严阵以待,也属情理之中。
司徒剑南由人扶回,严庆宏所带八名下人之中,有四人搀扶上下,将其半托半扶,缓慢而行。
这时,宋飞锁喝道:“要走不难,在下不会强留。只是各位伤人之后,便如此一走了之?”
严庆宏道:“你待怎地?我们又伤了谁?切磋武艺,外伤在所难免,练武之人皆知!尔等不可如此无礼!我这司徒兄弟为那毛头小子所伤,伤势甚重,还未与汝等计较,你怎可欺人太甚!”
宋飞锁道:“小伤小痛,我等怎会计较?但此二人现下仍未苏醒!严当家的,你是否要给个交待?”他说完便朝下人所抬两副担架一指,上面躺着的是两张熟悉面孔,在场众人多数认识。此二人便是两名知客门人,严庆宏进门之初,二人为其手下所伤,至今昏迷未醒。
严庆宏冷笑一声,不答宋飞锁,径直向大门走去。宋飞锁yu上前拦截,郑四海忙拉住了他,低声道:“对方如此离去,虽便宜了他,但如今大局为重,不可多生事端!”
宋飞锁道:“不妨,只是落他个颜面,不会为难于他!”说完便yu上前阻止。
这时,谁也没看清,严庆宏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人,拦在宋飞锁与严庆宏之间,隔开二人。此人身着仆从服饰,想必是其中一位下人。但他怎会不觉之中便即现身于宋飞锁面前,谁也不得而知。只觉其身法极迅,人所不及。
此人双眼眯成一条缝,盯着宋飞锁。旁观众人虽觉其速惊人,却也未觉异常。宋飞锁不同,他被这人盯着,便如为死神所摄,动弹不得,只觉得此人眼神中一种神秘而犀利的无形之力束缚着自己。此人勇而淡定,绝非常人,双眼未睁,却比其他高手瞠目相视更为凌厉。
宋飞锁自非常人,微一定心,缓过神来,双手聚力,以防不测。郑四海察觉异常,站在宋飞锁身侧,以待互援。
两人并身而站,犹如双塔矗立,雄浑沉稳之势,决不可撼。对面那人感受此势,也是暗自提防。
严庆宏仍是一步不停地朝大门走去。
有了郑四海的掩护,宋飞锁便不惧彼人。挺身而起,跃向大门。
宋飞锁轻功之高,远胜郑四海与段青山,江湖上各大高人也是望尘莫及。除有数几人略胜于他,放眼当今,宋飞锁可傲视天下。
但那仆从岂容他近及严庆宏,双手蓄势,拟待一击。郑四海眼疾手快,抢先双掌击出,直奔对手胸前。仆从双手未动,却已护住全身。郑四海见其无懈可击,便撤掌而立。此时已距那人不及一尺,二人相对,只怕鼻尖便要相撞。
仆人未成功拦截宋飞锁,心下一紧,全身蓄力,只待一爆而发。但未及瞬目,其心中已宽。他不用回头,已知宋飞锁并未向严庆宏出手,而是扑向大门。
严庆宏身前冲出五个仆人,穿着与那名仆从一般。五人同时向宋飞锁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