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甭提了!当时我们家正在办喜事,有人根据电话打到温浩那里,我们都没敢让他接。
晚上的时候,有人说那座楼有个女人跳楼自杀了,我知道就是她。
我当时就关照所有的人,在整个喜期,谁都不许告诉他这件事。
我倒跑到辰逸那里去,看见他已经精神失常,那个模样可真吓人,一言不发,躺下之后就像个死人一样,我当时都快认不出他来了。
哎!多亏了这个小夜,要不倒霉的肯定是我们夏沫。你看他现在都有点疯疯癫癫了。”
“哎呀,咱们还提她干什么呀!”夏沫母亲摆摆手继续说。
“真是太可怕了,我可不喜欢这种女人,怎么说也是个坏女人呢?这种拼了命的热情算什么,毁了自己的家庭也毁了别人。”
“她丈夫怎么样了?”大姐问着。
“人家都结婚了。”夏沫母亲继续说着,“您去同他谈谈吧,他可被那个女人给毁了。他太伤心了,不过他看见您一定会高兴的,您去同他谈谈吧,他如果不在屋里,就在那里散步。”
大姐说很高兴见到他,说着朝站台那一边走去。
站台上,列车在夕阳下投出的斜影里,辰逸穿着那套长长的休闲装,帽子压的很低,双手插在口袋里,在长长的站台上踱着步,满脸的胡子,哀伤的眼神,凌乱的头发。
每走一段距离他都要伸出右手拦一下什么?她看见了他,忽地很忧伤,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发出来。
她想摆脱他,但稍微过了一小会。
她还是转身向他走了过去,她像完全忘记了那天的事情一样。
大姐发觉她走过去的时候,辰逸看见她,却似没看见,大姐不介意,她不介意同辰逸的那次不愉快的谈话。
这时候,在大姐眼里,辰逸曾是个从事伟大事业的人,只是……很多的事情没法说清楚,她觉得自己有责任鼓励他、赞扬他。她就走到他面前。
“辰逸。”大姐喊着。
辰逸站住了,凝神细看,眉头底下那双漂亮的眼睛忽地发出光彩,要不是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此时的动作一定是很酷的。
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猛地抓住大姐的手,他的下半个脸在抽搐,声音也不是很连贯,仿佛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也许您并不希望见到我。”大姐说着,“但我今天见到您却非常高兴。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对我来说,同您见面比同谁见面都快乐。”辰逸说,“你不要介意,人生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事了。”
“这我知道,我能替你做点什么?”大姐说着,竭力回忆着他以前的风采,并仔细分析着他此时每句话的含义,“要不要给你几个朋友打个电话,说点什么?”
“哦,不用了!”辰逸好容易才听懂大姐的话,说,“要是您不介意,那我们一起走走。这里太闷了。一个人去送死还用告什么别……”他说完,嘴唇微微上翘着,眼神中依旧流露出痛苦和无奈的神情。
当大姐站到辰逸的对面,她看着辰逸此刻的变化,她内心深处是感觉到点什么的,但这一点她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去问他,她不想再增加他的痛苦。
“我此时的状况,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不过,你与熟悉的人联系一下还是可以的,这样可以分散一下心中的很多事情。”
“我这人。”辰逸说,“对生死毫不介意,我也很高兴能为此做点什么,也许对别人还有点用处。”
“我敢保证,你会重新振作起来!”大姐十分感动地说,“为了所有爱你的人,我特别希望你能够振作!”她说着,伸出了手。
辰逸紧紧地握住大姐的手。
“作为一个机械干活的动物,我还有点用处,可是作为一个有思想的人,我已经是废物一个了。”辰逸说着。
他的嘴不停地抽搐,他此时的表情大姐感到心疼。他不作声,凝神望着顺着列车的影子沉稳而缓慢地走过去的几个妇女。
突然,一种刺痛的感觉,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揪心的难受,使他忘记了嘴的抽搐。
一看到几个摇曳的妇女,再加上那次通话后没有见过她,他顿时想起了她。
“别!别这样想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大姐说着,带着痛苦的同情他的神色看着他。
“人生的路还长着呢?”辰逸以前的在和小夜交往的时候的很多做法,大姐都是很生气的,但他此时此刻的所有的语言中都反映出对小夜的爱。大姐觉得以前很多的事都可以原谅他。
“看见您我就想起了她。”辰逸继续用绝望的口吻低声说,“人生对于我已经没有任何的事情了。我以前是那么的幸福,我竟从来没珍惜过。我亲手毁了我所有的幸福。哈哈……”
“你此时的心情我能理解。”大姐开口说着。
“你能理解?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