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温浩亲自到菜地里去看装菜的情况。
以前,店里的菜都是大堂经理雇人进菜,温浩观察进来的菜后,总觉得价格有点高了,此后,他规定了菜的价格,上下不可进出多少,而且每周末自己都要亲自去很远的地方拉菜,自己店里用不完可以卖给邻居店里的人。
每晚他都要按时清算账目,利润在一点一点地增加。
午饭时刻,温浩来到菜地里,他想亲自了解一下菜的详细情况。农场的主管穿戴整整齐齐高高兴兴地接待温浩,陪他参观全部的菜园,详细的介绍了每种菜的产量、季节及营养。
当温浩问起每种菜的价格时,主管却含糊其辞,不乐意回答。这就更加证实了温浩的猜测,批发和零售的价格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在他的面前,在诗诗花园旁边的菜园上,有一群穿的花花绿绿、喜悦地高声谈笑的妇女,松散的青菜在嫩绿的菜园上很快被堆成一个个圆形的菜垛。雇工们拿着叉子跟在农妇们后面,把一个个圆形的菜垛抛上汽车。
“真是收菜的好季节。”坐在温浩旁边抽烟的一个老头儿说,“这些菜真是长的太旺了!”
“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会儿?”他大声的对着站在车旁抛菜得一个小伙子说。
“你累吗?要不你在上面躺一会?”小伙子停住了,笑嘻嘻地回过头去,望望那坐在车上整理菜也在微笑的面颊红润的农妇,高声地嬉戏着,接着又抛起菜来。
“这是谁呀?你儿子吗?”李刚问。
“我二儿子。”老农亲切地微笑着。
“小伙子不错!”
“就那么回事。”
“结婚了吗?”
“有几年光景了。”老农说着,“现在都能闻到一股青菜的香味。”他想改变话题,又把前几分钟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温浩留神打量着小伙子和他的妻子,他们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装菜。年轻、美丽的妻子站在车上,接受、铺平和踏实小伙子抛上来的青菜。
他先是一大抱一大抱的抱给她,然后又用叉子灵活地叉给她。她干得轻松、利落、愉快,然后以富有弹性的敏捷动作把全身的重量压在青菜上,接着又弓起红色丝绸裤子的双腿,挺起富有弹性的胸部,灵活地挥动双手,把一摞摞抛上来的青菜铺平。
有时候,冷不防女人会绊一跤趴下,小伙子说句什么话,两人哈哈大笑着。两个人身上洋溢着强烈的青春与爱情,温浩羡慕地看着他们。
温浩在农场躺在车上过的这一晚并不是虚度的。他对自己经营的这个行业产生了反感,已经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致了。
尽管他店里的生意还可以,但像近段时间这样遭遇到这么多的挫折,他同各个商家和贩子发生这么多争执,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发生这些挫折和争执的原因现在他全明白了。他以前在经营中所尝到的乐趣,他通过同多数底层人们的接近,他对他们、对他们生活的羡慕,他想过那种生活的愿望……这种愿望今天夜里对他已经不是梦想。
通过今天晚上他对这个计划的方方面面的考虑,使他再也没有这样的兴致了。而且,作为这个圈子的人他也不能不考虑他同他们之间的不愉快关系。
他感觉他此时的行业就是一场残酷而顽强的斗争,在这场斗争中,一方面要求自己把一切做得尽善尽美,竭尽努力;一方面又要求顺其自然,看客户的反应,也就是对你的经营和人品的认同。
他知道大家都很爱戴他,他觉得这是对他最好的评价。至于所以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只因为大家都想赚钱,都想得到自己的利益,温浩早就不满足于他们之间这种互相竞争的态度。
如今他感觉他不能欺骗自己了,他现在所拥有的第二职业,不仅不能吸引他,而且使他觉得厌恶,他感觉此时他再也干不下去了。
此时,夏沫在离他很远的城市,他想看到她,但又看不到。当他单独和诗诗喝茶的时候,诗诗曾经告诉他,让他再去求婚一次。
她还向他暗示,此时婆婆肯定会接受温浩的,也会答应温浩的求婚的。
温浩自从和夏沫在一个城市后,他感觉他还是爱她的,但他此次不能去看夏沫的母亲,他也知道她在家。他向她女儿求婚而遭到她的拒绝,这件事成了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不能因为她对我的拒绝,就放弃了我对她女儿的爱。”
他自言自语。这种想法使他对此时的这个老太婆变得冷淡和充满敌意了。
“如今我同她说话,不能不带着几分敌意,看见她我不能装作不生气,只能使她更加恨我,这是一定的。
再说,在诗诗同我说了这番话以后,我怎么能再上他们家去呢?
难道我能装作不知道我上次求婚被拒绝的事吗?我去就要装的宽宏大量,原谅她?诗诗为什么要让我再去她家见她一次呢?
如果我在什么地方碰见她,一切就会很自然,可是现在是诗诗让我过去,似乎办不到了!”
这可实在使他没有办法,一个聪明的女人怎么对她的小姑子可以体贴到这种地步!如果他去了,那不行,因为他不能去;如果他不去,那就更糟。
第二天临走的时候,他把这件事交给农场的主管,托他买了很多的东西去看夏沫她妈,自己则开车返回了a市,他感到在自己心里最烦恼的时候,独自开车也是一种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