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一觉醒来,她首先想到的是梁建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觉得实在可怕,实在无法理解,他怎么可以做出那种卑鄙下流的事情来呢,出了这种事以后,后果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这个讨厌、可恶、卑鄙的家伙,我恨死他了,我绝对不可以饶恕他。”她自言自语地嚷着,火气越来越大,“我一定要离婚,谁说情都没有用,我无法和他再生活下去。”
她脸上涌起**辣的红晕。
她明白是什么激起她这样做,她明白、她也害怕,她感到丢人。她的同事、亲朋好友会怎么说,会怎么看她,她现在已经感觉到自己走投无路了。
她由于突如其来的愤怒而感到恐惧。她一想到她万一真走到那一步,丈夫可能就会真的和那个女人结合。
一想到这些,她又痛苦和恐惧起来,她浑身感到发抖。
那么她从这件事当中又得到了什么,她又到哪里去?
她想到孩子,她仿佛觉得她不再爱他了,她感到他是她的累赘,万一走到那一步,孩子该怎么办。
她仿佛觉得丈夫对她说的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不敢出门,不敢面对所有人。
家里已经不需要再打扫,她只有不停地把家具搬来搬去,家具也无需再整理,她无力地垂着脑袋和手,想着做些什么,接着又木然不动,她知道她现在做任何事情都是毫无意义的。
这种以前自己从来没经历过的事情简直使人太痛苦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害怕什么,又希望什么,下一步到底要干吗,自己也说不上来。
“我到底要干嘛呀。”她自言自语,忽然间感觉头发晕,两边的太阳穴开始作痛。
当她一阵子清醒过来之后,她发觉自己正在用两手按住两边的太阳穴,为了减少痛苦,她不停地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客厅中儿子的照片使她在绝望中得救了,她想到了这几年中她又当爹又当妈,全心全意的对儿子尽了职责,他是她的全部,在目前的困境中,她剩下的就只有儿子了,不管他在外面如何鬼混,她觉得她都不该抛弃儿子。
即使梁建冷淡她、羞辱她,她觉得她也不能亏待了儿子。她一定要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她凝视着窗外,眼泪夺眶而出,“难道我们不能共同爱他吗?”她自言自语,“难道我们不能给他一个共同的家吗?难道他真的那么狠心,连孩子也不怜悯吗?”眼泪已顺着她的面颊滚滚而下。
外面刚下过一场雨,天气变得晴朗了。明媚的阳光透过被雨水冲洗过的树叶,空气很清新。
由于痛苦和恐惧,她浑身感到发抖,一打开窗户,户外的清新空气更加强烈地刺激着她。
她望了望窗外随风摆动的白杨树和它那些被雨水冲洗过在灿烂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叶子。
她明白生活原本是美好的,一切东西和一切人其实都是美好的,可是自己踏进泥污里怎么也出不来了。
她迅速地走进书房,拿出纸和笔,想把自己想的都写出来。
“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我们彼此已经无法再回到从前。我只请求把儿子给我,为便于他的生活,房子以及部分经济财产我希望你都能留下,因为没有了它们我和儿子无法生活。
那么我们就该走哪步程序走哪步程序吧!”
她顺利地一口气写完,忽然间觉得又有什么不妥似的。
“如果他给我道歉呢,如果他能改呢,如果他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呢……”她的思想出现了混乱,她停住了,“不。”她自言自语,“不写了,还是让他自己写吧。”接着她就把写的东西撕掉了。
重新再写,然后再撕掉……
她想到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又把信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