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情不自禁的,他一边练习,嘴里开始吟诵豪气冲天的诗句,胸中一股傲视天下的气概在激荡。可惜青茵听不到他此时的意气风发之语。万户侯算什么,只是人间一凡人罢了,待我修道有成,直冲云霄,畅游四海,重归仙界,那才是他的理想。
直到又练了十几次,药力才完全消失了,他一口气支持不住,身体软倒在了地上,只觉四肢无力。牛逼的幻想结束了,此刻他就想躺床上睡一觉。
青茵从头到尾看着他练习,直至他脱力躺在了地上,才费力的拖着他,把他放到床上,又拿过毛巾来给他擦汗。不好意思的看着青茵忙碌着,轻尘心想自己还是太莽撞了,没控制好药量。看来这凝体功法,要配合凝体六十四式,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以后要更加谨慎才行。
轻尘只是药力过量,经过一番练习有些脱力,在床上躺了一会,就觉得体力尽复,也不觉得困倦了,生龙活虎般站了起来。看身上的皮肤,纹理细密如瓷,皮肤白皙了不少,浑身上下充满了张力。
青茵刚给他擦拭了身上的汗,顺手就把毛巾扔了,他觉得奇怪,走到屋外垃圾篓里拎起毛巾一看,原本干净的毛巾,现在就象一块用了多年的抹布,又黑又臭,还油腻腻的。他掩着鼻子又把毛巾扔到垃圾楼,转眼见青茵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笑,他象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挠挠头,跟着嘿嘿的笑了起来。
闻闻身上,还是有一股明显的臭味,拿着床单和毛巾,他赶快钻进厕所,把床单洗干净了,又把身体清理两遍,这才觉得清爽起来。
药力入体,排除杂质,身体才会重新凝实,百病不生。
在接下来的几天,白天教书,下午就趁人不注意在屋后练身法,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把熬药都放在了夜里进行。等夜深人静之后,熬一碗赤阳花的药液,趁着一勺勺的药力,在月色下闪展腾挪的再练上几十遍身法。
除了皮肤越来越白皙,隐隐有了瓷器般的光泽,轻尘的身法也愈加的纯熟,力气渐大,只是还没有机会验证下自己的战力到了何种地步。
拿上一段劈柴,或者一把菜刀,他幻想着自己是侠客,是猛将,手中的刀枪,迎向臆想中敌人的头颅身躯,口中的诗句也是源源不绝的诵读着,将进酒、关山月、满江红,能想到的古人诗句都被他统统拿来意淫了。
堪堪到了第十晚的时候,他喝了近大半碗药液,依然练习着六十四式身法,药力耗尽后,又喝了一勺赤阳花药液,却没有了热力散发的感觉。直到把剩余的药液全喝了,也没有任何反应。这是怎么回事?
最近他练完功法擦汗,汗水的颜色越来越淡了,味道也几近于无,轻尘心里隐隐有了答案,莫非是凝皮功法大成了?这么快吗?
正疑惑间,心灵似有所感,他意念一动,又出现在了那灰蒙蒙的空间里。空间好象深邃扩大了一点,颜色也变的淡了一些,那本道德经还稳稳的立在中心处,旁边却多了一滴鲜红的液体,有拳头那么大,散发着令他不敢靠近的气息,这又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进了自己的意识空间里?
他最近都忙于修炼功法,没再进空间看看了,什么时候多了一滴血出来,又是谁的血呢?还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放进来,莫非是自己练功练出问题了?可他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呀。
轻尘努力的回想着,终于想起那天青茵被蛇咬伤了,他替青茵吸吮了手腕,难道这是青茵的那一滴血?青茵到底是什么人呢?未及他多想,道德经象遇到老朋友一样飞到了他眼前,书页自动翻开了,凝皮功法旁边,又出现了几句话:
初修大道分阴阳,凝皮已成莫张狂。十万难关始上路,星河浩淼未出光。
看罢这短短的四句话,轻尘喜的是凝皮是真的大成了,忧的是看来修道一途,自己还刚刚开始,前路茫茫,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呢?他不想死,修道为长生,为重回仙界,但修道真的能长生吗?到最后是不是终究躲不过地狱烈火的折磨?
据他所知,自古以来修道长生之人莫过彭祖,活了八百岁,最后也是寿终正寝了,终究没获得与天地同寿的长生。活八百岁固然好,可最终还是要死,轻尘觉得心有不甘,对修道产生了一丝困惑。
思前想后了半天,他又自嘲的笑了,自己修道才凝皮而已,想永生不死重回仙界,目标实在的太长远了,徒增烦恼,自己眼下要做的,是继续凝体功法的下一步,凝肉。
看着那滴血液,他尽力靠前,直到十尺远近,就再也前进不得了,如果再靠近,他的意识恐怕都要被摧毁,十分的恐怖。那血液散发着一股与青茵的植物有些类似的气息,却更纯粹,更有威慑力。哼,一滴血而已,等我更强大些,再来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他长出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从意识空间退出来后,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将所剩不多的藏红花用小包包了,打算送给何老师煲汤用。未修道之人虽然不能象轻尘这样凝体,藏红花对身体也是有很多好处的。
凝肉,还有九步才能达到凝体大成,那些药材可是要钱的啊,他买的藏红花还是借钱买的呢,怪不得修道的古人,都是有些家底的,没钱,啥也干不成。他躺在床上,咂着嘴唇想着。
学物理的轻尘,也对无限的宇宙,没有一个很清晰的概念,无限,是个什么状况,超过了人能想象的极限。
大罗天,等着我。不过大罗天就是最高了吗?最高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