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压根就没想过要嫁人,毕竟上辈子发生的事是她心里不可磨灭的阴影,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天下男子都是那般恶心污秽,让她嫁还不如让她去死。
留意到她面色突变,林织窈挠了挠头发,虽然不太明白为何,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劝道:&ldo;哎呀,我方才开玩笑的,你还小咱不着急。&rdo;
顾怀瑜眯眼笑着转了话题,眸中却始终带着些许阴霾,&ldo;走吧,再晚人就走远了。&rdo;
这么一打茬,林织窈也没再留意,在即将到达吏部尚书府时却转了个弯,拉着人躲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前头便是尚书府的大门,门口齐整整的站着四个护卫,二人探头探脑半晌,也不见有人出来。
顾怀瑜忍不住问道:&ldo;你怎么知道人家要出门?&rdo;
林织窈盯着尚书府大门,头也不回道:&ldo;我买通了一个扫洒的丫鬟,人家告诉我的。&rdo;
顾怀瑜有些吃惊:&ldo;怎么买通的?你该不会被人骗了吧!&rdo;
林织窈怔了怔,久不见人出来也有些心虚:&ldo;那什么,咱们再等一会,若是还不出来,我们便回……&rdo;
正说着话,林织窈声音一滞,一把拉住了顾怀瑜的手,示意她看过去。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两人躲的有些远,因此看不太分明门口那人的面容,身材倒是极为高挑,只见他对着门房说了两句,便大摇大摆地踏下了台阶。
长街之上已经是人声鼎沸,陈渊信步走在前头,目不斜视,脚步匆匆,看样子是着急赶去什么地方,姐妹两鬼鬼祟祟跟在后头,不时瞧瞧摊位上的簪花做掩。
只是瞧着前头那个背影,林织窈却越来越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一路跟着陈渊,七拐八绕到了城郊的香积山,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疑惑,香积山上人烟罕至,密林丛生,风景比不得城外的苍岩山那般秀美,他一个人跑去作甚。
越往里走越是山石险峻,入山以后,陈渊脚步竟是越快,片刻后已经不见了人影。
头顶的天被枝繁叶茂的巨树掩盖,照不进一点阳光,温度比山下低了好几度,山风一卷,有些凉意传来。
林织窈叹了口气,丧气道:&ldo;跟丢了!&rdo;
顾怀瑜四下看了一眼,安慰道:&ldo;算了,便当是散心吧。&rdo;
话音将落,身后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猛然出现在背后:&ldo;你们是谁,跟着我做什么?&rdo;
两人齐齐一怔,扭头看过去,陈渊一身天青色锦袍,片叶不沾,站在几步开外,面色不善盯着林织窈与顾怀瑜。
顾怀瑜有些被抓到的尴尬,林织窈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ldo;你……你是,陈渊!&rdo;
一听这声,陈渊便想起来了,端午那日就是这个姑娘,无缘无故踹了自己一脚,当下便蹙了蹙眉道:&ldo;你跟着我作甚!&rdo;
林织窈张了张嘴,有些哑口,她总不能说是特意来偷看你是人是鬼吧!
气氛有些尴尬,顾怀瑜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想要从这种氛围中抽身。
与此同时,山顶一处断崖前,一个身着玄色衣袍,面带银质面具的男人临渊而立,几步开外有着十余个相同打扮的人围在他身后,谷中涌起的风将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除此之外没有一点旁的声音。
倏然间,一个黑影从断崖边飞身而起,领头那人一动不动,沉声问道:&ldo;如何?&rdo;
黑影落地之后便单膝跪到了地上,透过那张面具能看到他眼神的凝重:&ldo;打探清楚了,崖壁上确实别有洞天,属下已经先行进去探查过了,里头约莫有半座山的空间被掏空,两间石屋内关着试毒的人,其余房间堆着不少赤隐散,还有人在不停制作。&rdo;
黑衣银面青年转了转之间的扳指,露出的双眸闪过肃杀之意:&ldo;一个不留。&rdo;
言罢,身后十余个黑衣人飞身而起,竟是毫不犹豫地直接跳下了断崖,身影堪堪落到一半之时,手往崖壁上一探,手腕粗细的绳子便成了攀爬的工具,几个起落间,便已经到了黑衣人所说的位置。
剑刃泛着寒光闪过,十余个身手不凡的人在悄无声息间闪进了山洞之内。
头顶的树叶很好的阻挡了光线,山风还在呼啸,日头在远处的山脉上照出灼眼的光,表面的一切依旧风平浪静,脚下一场杀戮,自此展开。
第49章
山洞里潮湿阴暗,不停往洞口涌来的风,夹带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外头的阳光照不进来,只有旁边挂着水珠的泥壁上支着几盏火把,将昏暗的洞穴照出诡谲的色彩。
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循环往复,凉风卷过焰火摇晃,墙角的影子跳了跳被拉得很长。莫缨全身笼罩在阴影里,探头观察片刻,然后抬手向着身后一挥,两道黑影便迅速攀到了墙上,沿着洞顶迅速地向着那两个守卫靠近。
忽然出现在身后的黑衣人惊了守卫一跳,刚要回身攻击,脖颈脆响便歪出了一个扭曲的弧度,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已经瞪大眼睛断了气。
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通道内的尸体被挪到了巨石后隐藏,离洞府中心越近,那股刺鼻之位越浓,连空气中都隐隐出现了暗红色的浮尘,十余人当机立断,挥剑斩下一截袍角,覆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