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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我问他：&ldo;你说人是有灵魂的，那么我妈妈的灵魂在哪里?我可以再次见到她，当面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吗?&rdo;

秦钺怜惜地摇头：&ldo;你太自责了。你妈妈的死，是意外，同你没有关系。不要这样虐待自己，这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更会伤害活着的人。&rdo;

&ldo;可是我甚至不能梦到她，她的灵魂也不肯来看我。&rdo;

秦钺说：&ldo;灵魂，也有不同的形态，以不同形式和状态而存在，你母亲并没有日日夜夜地回护在你身边，并不是因为她不爱你，只是表达方式不同。她对你的爱是永远不变的，就像和风细雨，以你不曾察觉的方式爱护着你。所以，只有你好好地活着，才是对她最好的回报。否则，你就太辜负她了。&rdo;

&ldo;可是我甚至没有给她削过一只梨。&rdo;

&ldo;那么现在削一只吧，也是一样的。还有，更好地对待你的父亲。母亲的爱从来都是无条件的，如果一定让她说出要求，那么照顾你的父亲，便是她对你唯一的心愿了。&rdo;

&ldo;我已经决定搬回家住了，永远照顾他。&rdo;

&ldo;那么，更可以不必再为自己过去的疏忽自责，应该学会自己原谅自己。&rdo;

&ldo;可是母亲会原谅我吗?&rdo;

&ldo;她从没有怪过你。&rdo;

&ldo;那么，她还在为我们不是世界上最相爱的母女而感到遗憾吗?&rdo;

&ldo;不会。相反地，她为终于为你所理解而由衷欣慰。&rdo;

&ldo;秦钺，告诉我，灵魂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rdo;

&ldo;就同现实世界一样，也有正与邪，善与恶。只有人类世界永远消灭了仇恨与丑恶，鬼魂世界才会得到和平与祥宁。&rdo;

&ldo;你的意思是说，所谓灵魂就是人的心?&rdo;

&ldo;也可以这样说‐‐是人性中不灭的东西，在肉体消失后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天地间，所形成的一种气场。他们因为未完的恩仇，或者未了的心愿，而留恋人世不忍离开，并因生前禀赋的德行而化为善恶两气，势不两立，正如人的世界一样。&rdo;

一根看不见的针牵着温柔的线将我破碎的心一点点缝合。

我问秦钺：&ldo;宇宙中，像你这样的灵魂很多吗?&rdo;

&ldo;很多，很多。但是我们只因情感而存在，也因情感而有不同的际遇。不但你不可能看到我们每一个人，即使我们自己，也因为际遇的不同，而只能彼此擦肩而不相知。&rdo;

&ldo;也就是说，你同我是有缘的，所以只有我可以看到你。&rdo;

&ldo;正像你所说，是你呼唤我的名字使我重生。&rdo;

爱人是爱人的天使。在爱人的眼中，对方永远是世界上最好、最完美、最伟大、具有起死回生、转换乾坤、超越一切能力的异人，永远是这一个，不可混淆，不能取代，无论是人是魂，只要爱，便都是一样。

走的那天，九问来车站送我，在我临上车前，他突然问：&ldo;你的心上人，就是你哥哥吧?&rdo;

我只觉匪夷所思，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如此奇特的想象。

九问说：&ldo;我说你怎么那么坚决呢，那天听到你父亲的话我才知道，原来你哥哥不是亲哥哥，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说我比他迟到上千年了。你的爱情，是从襁褓时代就已经注定了的吧?&rdo;

我十分意外，想不到他竟会得出一个这样趣致的结论。不过到这时候，我已经很了解九问同我自己。爱一个人，眼中就只有对方，再也看不到其他。但九问不是这样的人，他看到什么，便想用一只手紧紧抓住，可是他的心他的眼，却仍在整个世界周游，不肯停留。不不不，那不是爱，是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