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倩有心想为李兆庭说几句话,便说道:&ldo;兆庭本来也是要和我一道来的。实在是昨日礼部匆匆得了消息,皇上要收罗朝中各家适龄闺秀的讯息‐‐不然,我怎么都要拉着他与我一道‐‐&rdo;
&ldo;等等‐‐&rdo;天香一怔,禁不住问道,&ldo;父皇要这个做什么,他一把年纪了还要选秀女?&rdo;
但瞬间,她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难道父皇要为太子选妃了?&rdo;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梅竹怎么办?
刘倩走后,天香想了又想,上次太子来时她仍是虚弱,根本想不起梅竹这一茬。现在既然想到了,不由得辗转反侧起来。
这几日宾客盈门,天香白日里装睡,晚上却是精神。伤口结痂时,最是痛痒难当,但也不好总用药催着天香一睡再睡。冯素贞便每日为天香诵读《邯郸记》,好为她分分神,而天香好似真的对此书颇感兴趣,每每听得都很是入神。
二人每日的交流,除了迎宾送客,便是读书。
自从那日天香向她坦陈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之后,二人并未就此再谈些什么。
天香在等,等着冯素贞对自己的那番话做出反应来。
冯素贞也在等,等着天香重提这个话题。
偏偏二人如此默契,几次三番,堪堪避过。
冯素贞有些恍惚,天香如此沉心静气,到叫她觉得,那日听到的拳拳心意,是自己的黄粱梦一般。
冯少卿倒是因为皇帝的醒来而战战兢兢了两日,见风平浪静之后,他倒是心定了下来。也不再催着冯素贞,由着女儿继续伺候卧倒在床的公主‐‐
‐‐反正,有公主庇护,自己父女两个,总能多条生路。
冯素贞夹着书进门时,恰看到天香抓耳挠腮的模样
&ldo;公主怎么?是又痒了么?&rdo;冯素贞关切问道。
天香见了冯素贞便欣喜,有心想让她给自己拿个主意,转念一想,这事还是莫要惊动冯素贞的好,便随口答道:&ldo;是啊,痒得难受。&rdo;
话音落下,二人莫名都觉得有什么不对。
冯素贞想了想道:&ldo;我去拿些三七平创膏来,你自己……缓解下吧……&rdo;
仿佛更怪异了些。
天香索性道:&ldo;啊……算了算了,还能忍,还能忍,你还是来给我读书吧。&rdo;
冯素贞见天香正襟危坐,看着没有方才那般不难安,心下稍宽,便落座读起了书。
天香心里有事,没听多少便道乏了,冯素贞自是不会坚持,从善如流地收拾东西离开。冯素贞前脚出了门,天香后脚就派人去寻单世文回来。
单世文家里是住在京城的勋贵,离着公主府也不算远。这一寻一回也不过半个多时辰,单世文溜溜达达地回了公主府,便直奔天香寝房去了。
他一跨进房里,就惊觉房里竟然没有驸马,不由得眼神乱动,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ldo;公主召唤属下回来,可是有什么吩咐?&rdo;
天香劈头盖脸地斥道:&ldo;你倒是会躲,府里面乱成一锅粥,你回家却玩得开心!&rdo;
单世文嬉皮笑脸地笑了几声:&ldo;我家老爷子藏了不少好伤药,我这是回去给公主找药去啦!&rdo;说着,还真从提着的一个包袱皮里拿出些瓶瓶罐罐来。
天香本来也没真生他的气,见状更是拿不起脾气来了,只随便嗔了句:&ldo;若是等你的好药来,本公主此刻都成佛了!&rdo;
单世文眼珠子一转,夸道:&ldo;属下瞧着,今日公主的脸色可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都是驸马爷照料得好!&rdo;他信口问道,&ldo;咦,驸马怎么不在这里?&rdo;
&ldo;你在我这里,问她做什么?&rdo;天香也随口回了句,想到冯素贞的&ldo;照料&rdo;,不由得叹道,&ldo;一天三顿药,再加数碗糖水,我倒是没觉得自己有多好,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肿了一圈儿。&rdo;
天香撇撇嘴,上下打量了单世文一通:&ldo;三十文,我这几日模模糊糊听我的那堆亲戚们说,那正牌的东方胜要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