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兄可是有要事?”展昭正色问道。
“嘿嘿……没什么要事,只是有点小小的事情,得找这个丫头。”韩彰可不愿在展昭跟前失了面子。
“找我?”莫研奇道,“什么事?”
“小事、小事……这个我们回头再说。”韩彰摆摆手,“眼下,还有一人在茶寮等着你呢。” “谁?”
“箫辰。”
莫研怔了怔,怀疑道:“二哥哥?他不是在蜀中吗?怎得会到这里来?你莫哄我。” “他怎么会来这里我不知道?不过,他现下确实就在茶寮里……”后面的话韩彰没有说出口,他与箫辰同行,自己骑走了别人的驴,不知道会不会给箫辰惹上麻烦。
“他一个人?”
韩彰点头。
“你怎么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茶寮!”莫研急道,也不与展昭多解释,一扬鞭便沿来路奔了回去。 展昭暗中叹气,包大人虽命莫研听他调派,但她行事任性,却是半分也没把吩咐放在心上,着实令人头痛。眼下又是这样,听见什么“二哥哥”来了便立时而去,完全没把他们此番公务当回事。 “对了,你怎么会和这个丫头在一起?她犯了什么事?”韩彰牵着驴慢吞吞地凑上来问道。 “她没有犯事。此事颇有些周折,说来话长,稍后再向韩兄解释。”
展昭无意多说,一扯缰绳,策马去追莫研。见他如此,韩彰急忙跳上驴,颠颠追上。 路边茶寮内,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杏仁茶丝毫未动,一名青衫男子静静坐在桌旁,任由两名中年农妇冲他漫骂不休,一径岿然不动。
那两名农妇居于乡野,驴被偷走,自然恼怒不已,口中所言颇为粗俗。便是茶寮老板也禁不住皱眉摇头,倒是那位青衫公子虽然面若寒冰,但始终不曾还口,连看也不曾看她们一眼。 “二哥哥!真的是你!”莫研下马,一个箭步上前,与师兄一别多日,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地遇见箫辰:“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听见她的声音,箫辰脸上冰霜稍融,将面前的茶碗朝她推了过去,才反问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李栩飞鸽传书回蜀中,说是在开封等了你十多天,都未见人影,生怕你出了什么事。” “……”莫研饮尽茶水,犹豫道,“那你,是特地出来找我的?”
箫辰哼了一声,没答话。
莫研顿时大为内疚,支支吾吾道:“因为马受伤了,我不忍心骑,只好牵着马走,所以迟了几日。”
两人一言一语间,对身旁那两农妇浑然不觉,惹得农妇更加气恼,又见莫研身材纤细瘦小,又是个姑娘家,一农妇上前猛然攥住莫研胳膊……
莫研还来不及反应,农妇已惨叫出声,抓着她的手立时松开,身子直往茶寮外飞出去。 刚刚赶到的展昭从马背上飞身跃出,接住农妇,将她安然放在地上。
“对不会功夫的人出手,未免有失公允。”展昭步入茶寮,淡淡道。
箫辰轻理自己的衣袖,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莫研道:“二哥哥没打算伤她,再说,也是她无礼在先。”此时外间韩彰已到,正对那两农妇陪着笑脸,解释错牵驴的事,想来农妇不会再来纠缠不清。
展昭撩袍坐下,就在箫辰对面,自行叫了碗茶。
“二哥哥,这位是开封府的展昭展大人。”莫研对箫辰笑道,“现下我是开封府的捕快,你信不信?”说着,掏出捕快的腰牌放入箫辰手中。
铜制腰牌颇有些分量,箫辰踮了踮,手指从腰牌上轻轻拂过,凸出的“捕”字,清晰地摩擦过指腹:“你好端端地去当捕快做什么?不是告诉过你,莫和那些官府中人打交道么!” 他言语之中微有恼意,完全无视展昭,不耐地把腰牌丢回给莫研,。
闻言,展昭只是风轻云淡地笑笑,并不介怀,方才箫辰的小动作落入他眼中,他才发觉面前这位青衫公子的双目似乎有些不方便……他注意过箫辰的眼睛,从表面上看并不觉有异,只是比常人多了几分专注。
莫研接过腰牌,仍旧放好,才陪着笑脸冲箫辰道:“我也不愿意,可是五哥哥受了冤枉,现下就关在开封大牢里,我想帮着他们把这案子查清楚,还五哥哥一个清白。”
“五师弟被关进大牢!”箫辰微微一惊,“为了何事?”
“此事说来曲折,而且牵扯甚是负责,”莫研皱眉,明白此间不便,拉了箫辰衣袖道,“二哥哥,我们正赶着去姑苏,你不如与我们同行,在路上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箫辰面露不愉之色,却没有说什么。
外边韩彰还是费了些碎银子,才换得耳边清静。那两农妇拿了银两,牵着花驴,方才算是放过他,一颠一颠地走远了。
四人上马赶路,展昭稍慢众人半个马身,仔细留意了箫辰的举止动作,发觉他虽然双目不便,但听力却甚是灵敏,与莫研策马疾行,丝毫不见有为难之处。
箫辰向来居于山中,因眼睛不便,性情古怪,平素也是寡言少语。韩彰与他同行着实憋闷坏了,现下碰上莫研,两人一路闲聊顽笑,倒也轻松有趣。
“原来宁姐姐也在姑苏,太好了!”
莫研侧头朝箫辰道,眼睛亮晶晶的,师姐离开蜀中已有数月,想到可以在姑苏见到,她心中实在开心。
箫辰淡淡地“嗯”了一声,仍旧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