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光脸黑如锅底,火气蹭蹭蹭往上冒,平日里看似温和的他生起气来,惊得前院后院都紧张兮兮。
苏文运一脸颓败的坐在苏永光下首,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只是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他眼睛里发出狼一样凶狠的目光,双拳在袖子里紧紧握起,发出咔嚓的声响。
往日怎么看怎么满意的儿子,现在苏永光看着是说不出的厌烦。
本以为这个儿子能顺利通过县试,明年的院试考中秀才,给苏家光宗耀祖,谁知道显示打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苏文运名落孙山,另外两个儿子却双双考中。
这就是苏永光,苏家的家主,即使再疼爱苏文运,在这个儿子没有给他带来荣誉的时候,也冷漠起来。
更何况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为了苏文运的事情,他舍弃了大笔钱财,却换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可真是肉疼不已。
“你不是说铁定能考中吗?怎么是这种结果?”心里有气儿,苏永光的语气自然说不上好。
苏文运也憋屈着呢,前些日子他炫耀的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灰头土脸抬不起头来。
再想想榜首那三个刺眼的大字,他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可在苏永光面前,他还是要维持表面的恭敬和讨好。
“父亲,儿子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苏文运犹豫片刻接着道,“并且父亲您不是和梁大人那边走好关系了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苏永光就想起那些打水漂的白花花的银子,对苏文运的语气就有了些不耐:“行了,结果出来了,事情已成定局,无力扭转,你好好温习,下次再考也成。”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下次县试是三年以后,人生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等待呢?
此时此刻,别说苏永光心里对苏文运有些火气,后者对前者也不见得多待见。
如若不是苏永光说已经走好关系,定能让他榜上有名,他也不至于见人就炫耀,以至于现在啪啪啪打脸,臊的没脸见人,府门都不敢出了。
出了世安院,苏文远抬脚转了个方向,直奔柔亭院。
赵羽柔心情也不好,苏文运落榜的消息已经传来,一直以来苏文运都是她的骄傲,可如今一朝没考中,比苏永光歇在别的女人院里都让她心痛。
主子心情不好,遭殃的是下人,已经连着好几个丫鬟被罚,苏文运进来的时候,门口两个丫鬟正相互推搡着都不愿意进去送茶。
从早上到现在,可以说从得知落榜到现在,他脑子炸了一样,又被苏永光明里暗里说了一通,烦闷的不行,却也没功夫搭理下人,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下去吧!”
两个小丫鬟得了赦令一样连忙跑开,直到离开他的视线,才停下来,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长松一口气,可算是逃过一劫。
“给我滚出去!”随后一个茶杯嗖的一下飞了过来,啪嗒落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苏文运推门进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局势满地的碎片。
“姨娘,是我!”
赵羽柔这才停了下来,刚才听到门被推开,她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呢。
没想到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忙收敛满身的戾气,放缓了声音:“运儿啊。。。。。。”
欲语泪先流,她那精致的妆容经由刚才的发泄,加上止不住的眼泪,不多时就花了。
“运儿啊,我们命苦啊!”她抱着苏文运嚎啕大哭,秀才娘、举人娘的泡沫,一夕之间被人捅破,对赵羽柔打击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