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芒,你过来帮他瞧瞧。&rdo;邰东唤老奴过来,芒懂得多。
芒捧住虞苏的伤腿,双手碰触虞苏伤处,他不是轻轻碰,而是用手指按压。虞苏疼得脸色苍白,泪水直流。他忍着不痛叫,硬是把下唇咬出了牙印。
&ldo;骨头看似没断,伤了筋骨。现下不能走路,怕是没个天,也不能下地。&rdo;芒用他平缓的语调,告知邰东虞苏的伤情。他说的可绝不是好消息,不过也在邰东意料中。
虞苏垂头丧气,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没法去仑城了,这趟出行,他将被困在角山下。
&ldo;不是好好的拿水壶出去找水,怎么摔成这样?&rdo;邰东知道虞苏性情文静,做事认真,如果只是爬山坡,很难想象他会从山坡上滚落,还差点摔断腿。这个山坡,有人践踏出来的土道,并不难走。
虞苏难过又有点委屈,他目光投向大黑。大黑在姒昊身旁,虞苏这一看,就也触碰到姒昊的目光。四目相对,虞苏将头低下,他并不责怪姒昊。
其实姒昊一直在看虞苏,虞苏不知道而已。芒为虞苏查伤,虞苏疼得咬唇泪流的样子,都看在姒昊眼中。
&ldo;小弟,是不是这条狗害你受伤?&rdo;
邰东手指&ldo;罪魁祸首&rdo;,他也是观察入微。&ldo;罪魁祸首&rdo;再次感受到敌意,仰头吠叫,相当桀骜不驯。如果不是它主人在场,它搞不好,会把这群来历不明的生人,一顿撵咬。
&ldo;我快爬上山坡的时候,它冲出来扑我,我没站稳……&rdo;虞苏小声讲述。当时的情况太突然,他惊慌失措,才会掉下山坡,要不他并不怕狗。
&ldo;我不该冒失……&rdo;虞苏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毕竟他不该冒然闯入,他人的地方。
&ldo;你不看好你家恶犬,害我小弟摔伤了腿!&rdo;邰东抢过虞苏的话,生气指责姒昊,他看得出姒昊是黑犬的主人。
谁想姒昊受人责备,没有懊恼,没有辩解,一言不发。
虞苏这时才意识到,从见到这位陌生少年到现在,他一直没开口,他会不会不能说话?
&ldo;去喊你父兄过来,商议怎么办?我们本来今日要到仑城去,现下走不了。&rdo;
邰东看姒昊不吱声,着急击打掌心。他对闷不吭声的人,一向没招。少年衣着褴褛,又住在附近,邰东猜测他是牧人家的孩子。
&ldo;就我一人。&rdo;姒昊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清亮。
&ldo;父母呢?&rdo;在邰东看来,姒昊年纪也就十六七岁,不可能更大,他怎会独自一人生活。
&ldo;没了。&rdo;姒昊话语淡漠,听不出伤感。
&ldo;主父,他家在上头。&rdo;芒指着上方的野麻坡,他探看过了,上面有羊圈,还养着一群羊咧。
年轻力壮的卯背起虞苏,一群人朝山坡走去。
野麻坡的坡地不大,羊圈建在正中,四周不见有房子。奴仆四处搜索,才发现有条山道,通往另一层高地。那是一座孤立的高岗,上面有栋草房子。
小小的草屋,简陋寒酸,房门大开,空无一人。
奴仆回来禀报邰东情况,邰东把姒昊瞪上两眼。看他孤苦伶仃,估计是给牧正放牧的奴人,也不指望他了。再说虞苏也是不知晓牧犬的凶悍,有冒失,现下只能自领责任了。
&ldo;姊夫,你把我留下吧。&rdo;虞苏很自责,因为自己不谨慎而受伤,拖累了姊夫。
不可能由人背着他前去仑城,这是非常沉重的负担,两位奴人推运沉重的货物,已是极辛苦。虞苏知道自己得留下来,虽然想到独留难免担虑。
&ldo;我们先在这里住下,等你伤好,再去仑城。&rdo;邰东安慰虞苏,在他看来现下也只能这样。就是一位奴仆受伤,邰东也不会不管他,何况是自己的小舅子。
虞苏神色黯然,说:&ldo;还不知道几时能走路,要害姊夫误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