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源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着,可是那真相和答案,终究徘徊在记忆深处,理不成一条清晰的线。
玄凌道,“这些东西,和咱们师尊逍遥老祖有关。”
“你说……和……老祖有关???”
玄凌又点头。“你该听说过,上古时期,天上有十个太阳,后来羿神为着天下民生,射下来九个。”
这个秋源自然知道,太阳的真身是三足神兽,三足神兽本身就是个大火球,且本体持续生灵火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兄长的意思是,这九个并没有全部被羿神射杀?”
玄凌道,“只死了七个。”
秋源想起当年在归元洞入口感受到的滚滚热浪,内心豁然开朗,“所以存活下来的那两个,是不是被压在逍遥谷地底下?”
“没错。”玄凌君缓缓道来,“那两个本也活不了多久,趁羿神不注意拼着一口气逃脱了。他们隐藏的极好,万把年之后,修炼成双兽一体,成了六足凶兽,伺机为祸仙界。后来天庭察觉,多次派兵将围剿,父君曾被派出征剿杀凶兽,不敌而战死。”
提起父亲银螣圣君,秋源难免唏嘘,若是当年父君肯顺应天劫化神龙,六足兽想必就没那么难对付了吧,后面肯定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祸事。
“照兄长的意思,那六足兽当年避过了剿杀,后来躲在逍遥谷地底下归元洞内,因浑身灵火炙烤,致使整个逍遥谷连年干旱,遇水难留。”秋源这个关节倒是想通了。按理来说,逍遥谷该是青山绿水祥瑞缭绕的世外仙境才是,长年累月光秃秃的,肯定是因为地下埋了六足兽,将两山一谷烤成那个样子。
“他藏身过的去处,大抵都是如此。在进入逍遥谷底之前,六足兽曾在西芈洲藏身,后导致西芈洲大陆上万年干涸荒芜寸草不生,甘霖雨露都救不了。也就是你来之后才让西芈洲一点点回到原来绿洲的模样。”玄凌解释道,“其实父君当年和另一位天将就是来西芈洲剿兽的,他二人修为颇高,在死前重伤六足兽,恰逢陵光神君赶去支援,趁机下了封印给那受伤不敌的凶兽,然后将其转移,困在逍遥谷底,叫他舅舅逍遥老祖日日看守。”
“陵光神君当年若能趁机杀死六足妖兽,也是大功一件。”秋源忍不住感慨。
“但是那功劳却不足以让他坐上天帝之位。”玄凌又道,“他是三殿下,要博得先天帝陛下的好感,必定是还要努把力的。”
“所以他留着妖兽,是为了吸食灵火,练成凤舞九天的神功?”秋源想,仙魔之战结束后,他可不就坐上了天帝之位么?
“是。”玄凌君道,“凶兽被封印,自然认结印之人为主,唯他命令是从。六足兽身上每割一块肉,都是一颗火灵珠,吸食这些火灵珠,可让自身修为大增。但如果修炼法术本身与火相克,那是万万不可的。恰好陵光神君和凤朝练的都是火系法术。”
秋源若有所思,“若割了妖兽的肉,就得给他投喂已达至臻化境界的修炼者去滋养他的肉身,如此才能让妖兽培本固元,继续提供火灵珠给修炼之人。”
“没错。”玄凌君道,“至少要保证每五百年投喂一次,否则六足兽灵火必减,时间一长,也就没什么用了。”
“所以逍遥谷中尽藏六界奇书异法,老祖也只招收天赋异禀修为高的弟子,叫他们日夜修炼,若能破归元洞的阵,就说明达到了投喂六足妖兽的标准?”
“嗯。”
秋源回想起当年有去无回的扶摇师兄和广云师兄,又不淡定了。这哪是什么归元洞,明明就是送命洞啊!“兄长,你当年也进过归元洞,是怎么出来的??”
第22章
秋源问到的这一段,玄凌记忆深刻。从前因谨遵师命,出谷时逍遥老祖又在这事上对他下过禁言咒,所以从不曾跟旁人提起。
玄凌如今的境界解个把咒语也不是难事。他大约觉得今天说的太多,又觉得既然有过承诺,且寡言匮乏,描述起来秋源未必能真切感受到,索性施术将这段回忆与秋源共情。
共情,便是回忆重现,视界共享。分享到兄长的这段略微枯燥的归元洞往事,秋源更加确定,去过归元洞的人,其实都不知道里面的机缘是什么。就像当初的玄凌君,他曾怀疑过,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帮他梳理逻辑,最终确定自己遇到的是一只难以应付的大火兽,如能通过火兽的试炼,就像老祖说的那样,天下无敌。
老祖还专门强调过,入归元洞属自愿,当生死不计。为做六界顶尖高手,通过天书洞的人,哪有不想一鼓作气再破归元洞的。只要通过火兽这一关,便能请师尊认可为座下弟子,就算只有这一点,也够荣耀了。
玄凌在洞内想了不少法子去斗大火兽,火兽仍不可靠近。玄凌的运气在于他练就了与火系相克的水系法术,并且那个时候已经到了寒冰满界的地步,修为与当年的银螣圣君不相上下。六足兽吞噬玄凌不会太有难度,但玄凌将自身体质下降到极寒极冰的程度,冰火两体相克,即使实力还不够均衡,在相差不太大的情况下,火兽若吞噬玄凌,会因反噬而受创。玄凌在归元洞与大火兽相斗九日,大火兽只想伤他不想吃他,玄凌自知凭他的修为,便是再耗上几十年也杀不了火兽,加之身体水分流失过快,难以维持。遂寻到机会用冰霜制造雾障,蒙了火兽的眼,之后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