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进入了书房,发现这书房不,靠墙的一排书架上有很多书籍,大约是些《论语》,《孟子》之类的儒家书籍。这些书看起来有些旧了,绝不是装饰物,看来这位南海商行的东家或者家人时常翻看,努力保持汉家文化。
“让你们见笑了,在下虽然身居海外,可也不会忘记自己是汉人。”唐炜发现客人们盯着书架看着,笑着道。
“不知道唐先生的祖籍在哪里?来吕宋多久了?”周昌元问道。
“呵呵,在下的父亲带着我来到马尼拉有三十多年了,祖上是漳州人,记得是逃荒来到吕宋的。开始只能做着苦力,后来家里在马尼拉的生意做大了,自己越发难以回大陆去了。”唐炜道,话题一转,“不知各位的尊姓大名?”
“在下周昌元,这位是郎鹏,祝昊维,陈家巧,我们从琼州来到马尼拉,这还是第一次到达这里。”周昌元回答道。
“琼州的海商很多,很久以前就有琼州的人到马尼拉做生意,不过最近来马尼拉的明朝商人逐渐少了下来,红夷荷兰人可是抢走了西班牙人很多的生意。不过你们今天可是来了好多的商船,看来西班牙人又有得忙咯。”唐炜笑着道。
“唐东家对玻璃镜很感兴趣呀,其实我们带来的不止是玻璃镜,还有其他的好多货物,样品我们带来了一些,请你先看看吧。”商业谈判的事有祝昊维负责的,所以祝昊维在讲着话,有把大钟表,形状不一的玻璃制品,带有各种愉快气味的香皂,雪白的机织布,很多种颜色的染料等摆在了圆桌上。
“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先看看样品再。”唐炜立刻对着样品仔细观察起来,那动作可是毫不客气,不停地把样品翻来覆去的看着。
“如何?唐东家,这些货物可还是我们精心准备的对洋人的贸易物品。刚刚在总督府我们送了一些给科奎拉总督,他很高兴的收下了,还肯定了我们的货物在马尼拉是绝对供不应求的热销货物。”祝昊维道。
“看起来都不错,这些货物具有很多别人的货物不具有的特,我很想把它们全部买下来,不过在下问一下,和你们一起来马尼拉的商人也有这些货物吗?”唐炜想了想,谨慎的问道,想要知道货物的总量是多少,这可关系到什么时候才能卖完货物。
“我不想隐瞒,虽然这些货物时我们再临高生产的,那些和我们一起来的琼州海商也向我们购买这些货物。”祝昊维回答道。
“那就是,一共快40条船上都装有这些货物,那数量就很可观了,即使它们很是畅销,可是马尼拉也一下子吃不完的这么多的货物。”唐炜强调货物很多,暗示我不买你的货物还可以买其他人的货物。
“唐东家笑了,其他人的船只上装载的货物大多是老几样,丝绸、布匹、茶叶、瓷器,可我们这里的货物可都是很新鲜的货物,绝对不愁销路。还有,我们想在马尼拉找到一个固定的合作商,以后的货物就直接卖给他,如果我们达成合作的话,你就是我们的寻找的那位合作商了,以后坐在家里都有银子进屋,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呀!”祝昊维抛出了一个甜美的诱饵。
“既然祝东家都这样了,我们下面就讨论这些货物的价格吧。”唐炜承认自己被诱饵打动了,进入了更加详细辛苦的谈判中。
“这个价位不行,每只香皂的价格还要再降低两银子,西方人也会生产玻璃镜,所以你们再这个0两一片的价格上还要降低5两银子。”唐炜是分两必争,这可是关系到成千上万两的银子。
“你也太狠了吧,玻璃镜只能降低两银子每片,不能再多了;肥皂的价格可是不能降……”祝昊维继续和唐炜展开了拉锯战。
郎鹏对这些谈判的事情不感兴趣,来到了园子里看风景,慢慢的走着,就出了园子,来到了繁忙的街上。左右望去,这街上都是大大的商行,车来人往,不得一刻空闲,车上、人身上全是货物,马尼拉果然符合东南亚的商贸中心的身份,名副其实。
看了一会儿之后,郎鹏又觉得无聊的很,这在如今时代的人认为的非常繁忙的景象在现代人看来就是有儿科了,还要注意街上的拉货的牛车。不躲来它们可不行呀,这些车上可是载满了东西,撞到身上可不是好受的,郎鹏又回到了南海商行里面。
发现了一位四处查看比较悠闲的年轻伙计,郎鹏立刻赶了上去,要和他话聊天。虽然那位伙计更喜欢闲着,不过看在东家陪着,亲自谈话的架势,还是陪着心,应付起来,于是两人就开始聊天起来。
“你是哪里人呀,今年多大了?是明人还是在吕宋出身的人?”郎鹏问道。
“回这位官人的话,民彭墨,今年1岁,老家是在漳州,和东家是老乡。7年前家里实在太穷了,又听马尼拉这里赚钱很容易,于是飘过海来到这里,现在是一个管事了。”彭墨很详细的解释道。
“那你在这里赚到钱没有?想不想回去?”
“每月五两银子的工钱,省用的话,一年可以省下40两银子,这可是过去全家两年才能赚到,家里还要用这钱来买布、卖盐,总之,比起在家乡,赚得钱是很多。不过能够赚这么多钱,全是因为马尼拉是贸易中转站,洋人在这里大力收购我们明朝生产的货物。”彭墨看得很清楚,毕竟在这里混了很久了。
“最近想回家没有?”
“我是不想回去了,就在这里学着做生意,总有一天自己的生意做得和东家一样大,回去在土里刨食真是没有出息,这里赚钱比较容易,至少比家乡好。”彭墨一脸梦想地道。
“有志气,希望你能够成功。不过听马尼拉的明人地位不太高,很是受西班牙人的压迫,是不是有这回事呀?”
“官人很了解马尼拉呀,我们明人在这里当然是处于洋人的治下,地位是低了。还有我听万历1年,西班牙人在这里打开杀戒,杀了万多的明朝来的商人,真是血流成河呀。番人果然暴虐成性,如同禽兽。”彭墨叹了一口气。
“就是现在,听很多商人出了海就没有再回去,应该是被海盗或者红毛人抢劫了,好运些的人还可以回来,差些的就尸骨无存了。一年前,就是离这里不远的一家商铺老板,亲自押着货物从澳门回来,路上被红毛人抢了。”
“货物连同船只都没有了,这位东家跳到海里避过了红毛的追杀,居然好运的游到一座荒岛上,还幸运的被路过的船只救起,这才得命回来,不过他的那家商铺现在还没有回过气来。”
“我们这些商人做海贸的风险实在很大,一不留神就要破产甚至丢掉性命,风险很大,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做呀!多赚钱是应该的。”彭墨一口气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