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回祁连东向我道歉。
我背对着他摇手,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自己又吐出来,活了快三十年,我还是第一次连胆汁都差点吐出来,祁连东真是个神人啊。扶着墙,我往自己家摸去。要死不死的,摸到家门口时,我包里的手机还响起来了。
我哪有心情接电话,只恨时光不能倒流,那我一定会好好的抱抱王半袋。那么,肯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我强撑着进了家门,强撑着进了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出了浴室,我蹒跚着走到客厅的沙发里躺下。
上一次元气大伤是我妈过世,这回,我觉得比上一回伤得还狠。
躺了一阵子,我包里的手机又响起来。
我真是欲哭无泪,到底是谁?就不能换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吗?我现在七魂去了六魄,就不能等我的魂魄重聚了再打吗?
一万个不情愿,我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了。
电话是段新南打来的,我手一抖,点了接听。
“宋曾曾。”他声音轻快。
“有事吗?”我吐得太狠,说话都困难。
“你生病了?”他问我。
“没有,你找我什么事儿?”我现在后悔接起了电话。
“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他说。
“让我恭喜你升级当爸爸了吗?”我轻咳了一声,喉咙里火辣辣的疼。
电话那头静默了,估计他没想到消息会这么快传到我耳中吧。
“曾曾,我有苦衷。”他说。
“我今天没空,明天没空,以后都没空,再见!”我狠狠的点了挂机,然后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段新南果然是生了儿子来向我炫耀的,神经病。
我走回沙发前躺下,闭上眼睛,努力的将喉咙里那股不适感往肚子里压。至少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我才感觉稍稍好受了一些。
准备起身去厨房煮点面线压压惊时,我突然感觉脚心一阵刺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我。我猛的睁开眼睛,沙发的另一头,一只雪白的毛球蹲在我的脚下。
“呀!”我条件反射性的缩脚,刚刚才聚拢的魂魄这会儿又散掉了。
“喵。”那雪球沿着沙发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我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手脚僵直的看着它走到了我面前。然后,它伸出雪白的前爪,它爬到了我身上,站到了我的肚子。
我们对视了几秒后,它在我的肚子上躺下来了。
我真的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颤颤的伸出手,我摸了摸它的头,它抬头看我一眼,又趴下了。
“祖宗,你是怎么跑到我家里来的?你把我和祁连东害惨了,你知不知道?”我要不是没力气的,肯定要对着王半袋咆哮。
大概我的肚子上躺着太舒服,我等了好半天,王半袋都没有要挪窝的意思。我想着祁连东都急成那样了,我得赶紧把猫还给他。
“祖宗,你赶紧下去,别躺我身上了。”我拍了拍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