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年,便是新春了。西北安定,有了熙正帝派去驻扎西域的官员,此时,西域已开始同西北有了商贸往来。
正因如此,玉林军的吃食丰富了起来,多了些以往没有的瓜果。
而前太子司马温,被封了定西王,也被熙正帝安排了封地,正是处于西北地界。
虽说前太子是外放来了西北,但没有任何人敢小瞧他,毕竟他曾是太子,现在也是皇帝的嫡子。
二月,郡王进封地,官员朝拜,定西王妃特意给西北有头有脸的人家递了帖子,邀请在二月十五过府一聚,林安当然在内。
时日匆匆,日子很快便到了,不仅林安,白敬亭、李勇、李武几人也受到了帖子。吴正即便不出门见人,但仍旧收到邀请,只是他不想见京城来的人,只是让下属备了一份礼交给林安,让她代为送去。
而林安几人,身骑高头大马,披风随着寒风噗噗作响,身后扬起高高烟尘,停在定西王府门前。
随着定西王前来西北的下人即便见过大大小小的场面,但毕竟没有西北的强悍作风,自然没见过林安等人那般嗜血之气的人。
林安他们很快便被迎了进去,定西王府坐落在西北州城中,很是宽广,既有西北肃穆之风,也有京城的处处精致,这也是林安第一回正式见定西王司马温。
只是世间事难以预料,第一回见面林安不过是吴端身边小小的属将,而定西王则是高高在上的前太子,而这一回在西北,前太子成了定西王,在西北也需要仰仗她的倚靠。
林安落座在司马温右手座上,而司马温两旁坐着王妃和他的嫡子。
舞姬很快进殿,伴随着咿咿呀呀的曲声,貌美的人儿、摇曳的身姿让在座许多官员都迷醉。
此时司马温举着酒杯向林安说起了话: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林将军也算是青云直上了。这一杯就祝林将军能再次平步青云了。”
他仿若话中有话,让林安眯起了眼。但手中同他一样举起了酒杯,口中恭敬道:“王爷抬举。”语毕,便一饮而下,并将杯底面向司马温,以示恭敬。
司马温自然也同他一样饮了这杯酒。放下酒杯后又同她说着跳舞的舞姬,态度亲昵:“林将军身怀技艺,只是在边关那寸草不生的地,身边怕是没有服侍的人。”他顿了顿,笑道:“不若在场上挑一个回去,这些可是我从京城带过来的,必定能当好林将军的解语花。”
他这话才一出,林安便感觉手被人捏住了,还被紧紧捏了一把。她知晓是白敬亭,但不好看向旁边,便反握了他一下,口中含着歉意对定西王道:“王爷实在太抬举臣了。只是玉林军没有这样的规矩,臣也没有这样的心思,怕是要辜负王爷的好意了。”
她说这话,司马温面上也没什么变化,只是遗憾稍纵即逝,道:“这可是林将军的损失了。”语毕,歌舞渐停,司马温便在此处朝着在场的官员道:“这些舞娘,都是王妃仁慈在京城收养的,都是清清白白的身份。但始终留在我这王府也不好,如果有哪位官员心有所属,便将人抬回去吧。”
竟是明目张胆在宴席上送女人了。
林安等人都有些惊讶,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但席上不仅有玉林军来的将军,还有西北其余地方的好些个官员,一听这话,有些官员的眼睛便亮了,甚至明目张胆就在王妃面上请了安,说想抬哪位回去。
司马温和他的王妃、儿子都是面上含笑,听着那些人的请求,摆摆手便答应了。
很快,殿上的舞娘便被分走了。林安竟是不知这大西北竟有如此多这些满脑肥肠的官员。一时之间,脸上便不大好看。
此时,定西王又对着林安道:“林将军,我有些东西想送给林将军,不如林将军随我来一趟?”
此话一出,原本还握着林安的那只手又是一紧,她反捏了他一下。方才已拒绝过一回了,这回却不能再拒绝,便松开了白敬亭的手,朝司马温作揖道:“下官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