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远此刻无比的自责,恨不得时光倒流。
办公室里是一片死寂,苏启山问完话后,就好整以暇地喝茶喝水,也不着急。仿佛就等着林倾寒现场编瞎话。
沉默了大约两分钟,林倾寒开了口。
“父亲……”
“嗯?”
“对不起,我骗了您。”
苏启山端着茶杯,看向他。
林倾寒深吸一口气,“他不是我女朋友。”
“噢?”苏启山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问:“那她是谁?”
“他是一个男人,从地心监狱里逃出来的囚犯。”林倾寒说道。
苏启山动作停滞。
伏远也僵硬了。
但他随即意识到,男主这么做是对的。按照苏启山的手段,半年前的漏洞那么多,男主是不可能瞒过他的。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撇清关系。这样,男主的嫌疑才有可能减少。
“囚犯?”苏启山蹙眉,抬眸盯着林倾寒。“小寒,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林倾寒开始一五一十地编故事。
“那天是游学活动的最后一天,我因为身体不舒服,提前回到了酒店。我在屋里睡了一觉,听到有人敲门。我当时以为是酒店服务员,就把门打开了。然后那个人,他就进来了。”
“哪个人?”
“就是新闻上的那个人,他杀了海因兹,放火烧了病房,还杀了温斯特的护卫。”林倾寒游刃有余地说道。
苏启山看着他,面无表情,“继续说。然后呢?”
林倾寒犹豫了片刻,面露愧色:“……他挟持了我,说我必须帮他逃出去,否则他就杀了我。父亲,对不起,我很没用。他那个样子,我实在是害怕……”
十四岁的少年充分表演了一个愧疚可怜胆小无助,但苏启山似乎不买账。他现在看着林倾寒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层层叠叠的谜团。
林倾寒大概也是清楚的,于是他发了一会儿抖,小声补充道:
“他还说,他什么都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瞒过他。”
苏启山拧眉:“这话什么意思?”
林倾寒顿了顿,少年清亮单纯的眼睛看向苏启山:“他说,他知道我是您的私生子。他知道七年前在香山福利院发生的事,他还说,包括封凯修和他的妻子……”
“砰。”
是苏启山茶杯落在书桌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