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楼内,商瑞、白靖宇正在同每一桌的船员敬酒,听着他们讲述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商瑞也激情迸发,恨不能立刻跟着他们一起去经历一次。
“当时我们已经下来了十多个人,谁知道他们那些当地人就藏在土堆后面,他们上来就举着耙子、铁锨就冲我们过来了,吓得那个小居屁滚尿流的,哭爹喊娘的就跑上船去的,哈哈……哎呀,你们是没见到,看着多壮实一小伙子啊,看着人来了,掉头就跑!”这是八桌上的三大爷,他是经验丰富的水手,一生几乎都贡献给了浏河,他平时最大的消遣就是将身边的事情小事化大,大事化为故事。
“大爷,您也就是呆在船上了,你要是也下来了,保准也早跑了。再说俺是下船最早的,也是最先看到的,俺不先跑,那后面的船员跟着俺继续向前,那不是找打?”小居听到三大爷就开始向同桌的父老乡亲们讲故事了,忍不住出声辩解。
“你说你个初生的犊子,还不让我乐呵乐呵?咱们的父老乡亲们还没见过呢?是吧?”身边的人都附和着说是。
“大爷,俺还得找媳妇呢,让您这么一宣扬,让俺打光棍啊?”
“哟,这娃娃也该找媳妇啦?真是岁月不经过啊,哎,我说,在座的给娃说个媳妇,可不能让咱娃光棍了。”
经历这两个半月,船员相互磨合,早已有了生死的交情了,好不容易到家,有酒有菜,自然得喝个痛快了!
楼内厅里的热闹,还有楼外留恋的人群,更加让路北难以找到商瑞。
“路东!路东!”他好像看到路东了,他跳起来使劲向路东招手。
两人拥挤着向临江楼的门厅靠近。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看着吗?”
“姨太太要生了,少爷呢?”
“不是要到腊月里吗?现在才九月底!”
“我也不知道,快点告诉少爷。”路北推着路东,赶紧回去找少爷。
路东赶紧向厅内寻找商瑞,商瑞此时已经有点微醺了,当听到路东趴在他耳边说姨太太要生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幻觉。路东在他耳边重复了三遍,他才慌神过来,放下酒杯,就往外走去。“可千万别出事!”他边走边在心底不停的默念。白静宇看到商瑞手脚同步的样子,还以为是喝多了,后来路东过来告诉他家里有事,少爷需要提前走一会儿,才知道应该是出什么事了。家里出事?苏州只淑馨在后院,难道是京城的侯府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当路东、路北拥着商瑞,挤出人群,奔到府里的时候,两个小不点已经出生了,庄嬷嬷和楚嬷嬷还在里面。
“少爷!”首在门口的小厮看到商瑞,还有趴在门口的奴婢,赶紧行礼。
堆在门口的奴才们给商瑞留下一条过道,商瑞大步迈了进去,正想掀帘进去,突然有只手。
“少爷,您不能进去,不吉利!”言嬷嬷也想知道里面的情况,但是外屋这么多的丫头婆子在呢,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怎行,而且能拦住少爷的怕也只有她了。
“里面怎么样?”商瑞抓住言嬷嬷的衣袖,焦急的问。他听到孩子的哭了,小小的,细细的,跟猫叫似的,就像是他那个早产的孩子,来了人世间哭了几声就过去了。
“少爷!恭喜!姨娘生了两个,龙凤胎!”楚嬷嬷听到商瑞的声音,赶紧出来。
商瑞听到,紧张的心顿时就落了地,‘恭喜’说明,大人孩子都还活着,活着就好。
“淑馨呢?”
“姨娘累了,睡过去了。”
“孩子呢?”
“少爷,孩子早产,又是一胞两个,怕……”楚嬷嬷也为难,看着两个孩子,是喜人,可是太小了,大点的男孩约莫有一斤半,小点的女孩也就一斤的样子,不过人手长短,此前准备的包被太大,只用了两块柔软的布巾包了起来。看着那两个小小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我去看看。”
“少爷,您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