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这些动作都是和战友们搭伙训练,大家下手都有分寸,一闷哼就松开了,强度完全和杨翌是两个样儿。
双手的手腕被人牢牢抓住,然后在身后交叉,一下下的用力,方恒憋着气,基本上都跪在了垫子上,杨翌高临下的站着,黑着张脸,手上加一分力,方恒就闷哼一声,杨翌不冷不淡的说,“到极限了吗?”
“呃……”方恒闷哼了一声。
“还差得远。”
“呃呃……”
“到极限了喊啊。”
“呃……”方恒疼的往前面倒,彻底跪下了,弓的像只虾米,杨翌手上用劲,一把把方恒拉直,方恒一仰头,终于忍不住“啊啊”的叫了起来,杨翌一松手,方恒就抱着肩膀蜷到了垫子上,大口喘息。
杨翌蹙眉,看着蜷成一团的身心,心里莫名的生出了几分火气,深吸了口气,骂了一句,“瞧你这熊样,哭什么哭?”
“我没哭。”方恒抬起头,眼睛里包了一层的泪,眼球通红,但是确实没有泪痕,瞪过来的目光带着一股子倔劲儿,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兽,要是不小心处理,指不定会被咬上一口。
杨翌蹲下。身,沉默的看着方恒,等着方恒自己慢慢的收了爪子,这才开口,“谁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要是觉得辛苦了这也没办法,是你自己要来的,后悔也晚了。”
方恒咬着嘴唇没说话。
“侦察营,知道什么叫侦察营吗?这里的每个兵拿出去都是兵王,兵王就是这么练出来的。”说完,杨翌翻腕看了眼手表,“行了,今天就先这样儿吧。”
杨翌把方恒放了,一路琢磨着刚刚的感觉,还是觉得以后不该和方恒单独训练,感觉很别扭,心思的起伏很大,有时候想下狠手,有时候又下不去手,这变来变去的想法,让他很不舒服。
训练,在军校里亲身体验过,下了连队也没少教过,他下手向来都分寸,就算把人给练哭了,他也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绝不会伤着人,带了那么多人出来,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
他真心有些怕把人给伤着了。
晚上副指导员过来教新兵唱连歌,杨翌坐在最外围,盯着方恒的后脑勺瞧,一会视线落在耳朵上,一会又落在脖子上,等回过神的时候,鼻子里似乎又闻到了那股甜腻的气味,隐隐失神。
方恒的连队生活绝对是够呛的,不是说他表现的有多差,而是发现这里的训练程度已经远超了他的想象,为了跟上大部队,可以说每次的训练都拼尽了全力,训练下来后都是筋疲力尽。
白天连长带训,体能是一块,军事动作是一块,还有军事知识也是,一股脑的塞进来,挤得脑袋满满的,无心他想。
夜里加训体能,杨翌下手一如既往的黑,从最开始的俯卧撑、端腹、蛙跳等等动作进展到更为专业化的军事训练,基本上白天训练一次,晚上还要复习一次,不断的加深印象,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些新兵们与老兵的程度重合。
方恒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洗澡老能碰见杨翌,而且洗完了还总喜欢和他一起回寝室,说实在的,方恒有点儿恨杨翌。
在新兵连的时候,虽然杨翌也练他们,但是下来了关系都还不错,特别的体贴照顾,时不时的把人聚一起了开开玩笑乐呵一下,虽然痛却也快乐着,嗯……方恒望天,或许还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原因吧。
但是现在最疼的显然就是杨翌造成的,白天连长带训是上大课,人一多了,未必就每个人都关注,可是杨翌不一样,晚上就带20来个兵,一个个的盯过去,差一点都不行,真是往死了虐人。
当然,或许是进度拉上来的原因,训练的时候杨翌似乎不太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可是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人,那是一见着皮就疼,偏偏杨翌还老出现在眼前找存在感。方恒是真想吼一句,你不用找存在感了!!!你他妈天天在老子的噩梦里!!!
可惜,一见到人了,在那活跃的内心活动下,方恒乖的不得了,杨翌说一他不说二,杨翌点头了他就不会摇头,这是什么啊!?是什么!!??这是完全被调。教好了啊!!看到你老子就疼啊!!就想到鞭子啊有木有!!??
方恒手里捏着毛巾和香皂盒子闷头走,身边是岳梓桐和侯珏,杨翌不远不近的跟着,时不时的瞄上方恒一眼,突然问了句,“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这话也不知道说的谁,三个人全部都看了过去,侯珏还好,岳梓桐的目光和方恒一样不闪烁,真是有一种看到人就想哭的感觉。
“方恒?”杨翌挑眉。
“还早。”方恒不冷不热的开口,“还有两个月。”
杨翌嘴角勾起忍俊不禁,“我今天看到你生日了,挺适合你。”
“?”
杨翌忍着笑摆手,“没什么。”说完,就把目光移到了别的地方,吹着口哨的笑了起来。
莫名其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