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密亦是不解:“关于此事我尚有不少疑问,得逮住那个柳念郎问一问方才有答案。不过答案是其次,关键是这个人,董昌失踪的儿子却出现在钱镠的别庄里,这必然在他心中种下猜忌。要知道他一直无子,十分宝贝这个外子,钱镠贩多少私盐都有可能得到董昌的原谅,动他的儿子却是不行。”
一听他大哥要出手逮柳念郎,杨行峰顿时乐了,对着杨行密就笑说:“大哥,逮到这个人之后,把事处理好之后,人能不能交给我?”
“没出息的家伙!”杨行密顿时怒骂,“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整天就知道念叨那个歌伎的儿子。”
“大哥!我不是念叨。”杨行峰忙狡辩,松开拄着的拐杖,以一副极其难看的站立姿势面对杨行密,“他将我害得这么惨,难道我就随便放过他?这仇我一定要报。”
杨行密见状,心稍软了下,毕竟他这个幼弟曾经是何等玉树临风,现在却成了这个模样,便道:“董昌倒台之后,人随你处置。”
杨行峰连声答应。
杨行密不想再与杨行峰多言,站起嘱咐:“那个小姑娘千万给我看好,不得有失,事未成之前别动歪脑子。”
“这个一定,我对小丫头片子没兴趣。”
“哼!这几日我都将拜访钱府,你都随我一道去,打钱府回来后,不用与我一道走,自己往别院去。懂了没?”
“懂!”杨行峰点头,“请君入瓮。”
“嗯!”杨行密说完离开。
沈淼和罗虎一行人在两天后清晨到了杭州城北门,到达时城门还未开,因清明祭临近,开关城门的时辰都有所调整,他们只得四散站开,各寻地方蹲着。
约莫半个时辰,城门开启,众人分散进入,皆十分顺利。
城里并不如沈淼想象中的热闹,不过想来也,举办的是清明祭,祭死人的,又不是大红喜事,能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
罗虎着人问了路人,找到了可食早饭的热闹地,带着乔装的沈淼往那一坐,其余人则各自散开,各用事先给的钱买了早饭吃。
这处早饭摊正好位于城里主道旁的巷子里,沈、罗二人刚坐下不久,就看到主道上浩浩荡荡的走来一队人。
隔壁桌的一见就笑说:“又来了?心可真诚呐,这是第三天了。”
“什么事啊?”罗虎赶紧套近乎。
“这可是这两天城里第一大趣闻。”隔壁桌另一人笑说,“淮南节度使上门去钱府提亲,我们刺史非但没答应,还当即把人家节度使给轰了出去,照理说节度使被这么落面子,心里肯定有气。谁知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卯足劲非要把女儿嫁过去,还声称每天都上门,一定要磨到刺史同意为止。”
“这节度使也是的,他的女儿何愁嫁不出去?”旁边桌的人见这里聊得欢,也凑了过来。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方才说那的那人神秘说,“我有个亲戚在府里当差,我说听说啊,节度使这回认准的是钱家老六,是嫡子不说,名声在外。”
“是不是那个千里驰援,一到就挑下薛朗的钱璙?”
“对对对!就是他。”
“这就怪不得了,要真得了这么个女婿,别说守家了,开疆拓土都不难。”
“所以淮南节度使一定要定下这门亲事,据说我们的节度使昨晚也到城里,也听说了这事,当即表态同意这门亲事,今天还会去钱府一道说情。”
罗虎一听立刻鄙视,想嫁钱璙?那也得看人家要不要,人家早就心有所属喽,想着罗虎转头看沈淼,谁知当啷一声,沈淼手里的勺子掉到了地上,勺子里滚烫的馄饨掉到了他腿上,他竟一点反应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