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嘲风……不是不懂趁机挣脱,而是想吃完鱼饵再说。
这鱼饵真的很好吃。
闻嘲风的预感成真了,幼年化的不只有他的体型,还有他的脑子。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成年后的他懂得自控,而如今的他却只会反问“为什么不?”。冲动、幼稚还贪吃,不,他小时候也没有这样,一定是鱼饵出了问题!
敢给亲王下“毒”,这小虚衔胆子很大啊。
等咀嚼完最后一点鱼饵,闻嘲风的智商终于重新占领高地,轻松的就摆脱了鱼竿。毕竟龙族的躯体天生蛮横,藏在鱼饵之下的鱼钩根本无法伤到他的嘴唇分毫。
这下轮到寒江雪傻眼了。
寒江雪这辈子学会的第一个钓鱼小常识——钓鱼不用网,等于做慈善。那条漂亮的带鱼虽然被他钓了起来,动作却十分灵活,在他把它彻底扯到岸上之前,它就在浅滩边剧烈挣扎了起来,溅了寒江雪一脸清冽的溪水不说,还成功给挣脱了。
钓鱼经验丰富的老手,都知道拿起抄网,左右夹击。
但寒江雪的抄网在一字排开的工具中,离他至少有八丈远。这个时候再想去拿,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带鱼在几个辗转腾挪的鹞子翻身后,重回大自然。
它的身手是如此矫健,已经完全不像是一条鱼了。
在阳光的映照下,获得自由的带鱼,甚至还有闲心回头,又看了寒江雪一眼。寒江雪可以对天发誓,他在它的眼中看到了得意与嘲弄。
寒江雪“……”
我,被一条带鱼,看不起了?
当事鱼,咳,不对,是当事龙闻嘲风,对这段往事不准备发表任何感想。
失去人生中第一条带鱼的寒江雪,就这样在浅滩边的鹅卵石堆里,呆呆的坐了一下午。但他始终忘不了那条与自己失之交臂的带鱼,耿耿于怀,辗转反侧。
红烧带鱼,多好吃啊。
油炸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哪怕是糖醋或者清蒸呢。
人生在世,最意难平的大概就莫过于“我本可以”这四个字。寒江雪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还在执着的背着报菜名,满心满眼的都是带鱼的一百零八种做法。
但是很可惜,五光十色的带鱼一去不复返,寒江雪没能如愿在哪里跌倒,又在哪里站起。他都快把手里时刻准备着的小抄网攥烂了,也没能翻盘。
就在此时,一阵不规律的嗡鸣,突兀的出现在了寒江雪的耳边,打断了他的缅怀。
那嗡鸣声不算大,也不怎么令他觉得难受,但在空无一人的寂静林间,它又是如此的让人难以忽略。寒江雪甚至感觉他好像听到了那嗡鸣在逐渐与他的心跳同步。
寒江雪揉了揉额头,坐回了交杌上,想要缓一缓。
其实在上辈子,寒江雪就有耳鸣的毛病,它并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也不会一直没完没了,就只有偶尔很短很浅的一下,神出鬼没的。导致寒江雪一度怀疑,这是他睡眠不足或者太过劳累而产生的幻觉。
他也去过医院检查,但医生却什么也没有检查出来,只能委婉地表示,有可能是神经性的耳鸣。
寒江雪怎么也没想到,耳鸣竟然也跟着他一起穿越了。
这总不可能还是幻觉了吧?
寒江雪再顾不上什么钓鱼的执着,当下便要打道回府,想找大夫给自己看看。耳鸣可大可小,他这辈子还想长命百岁、寿终正寝呢。
但就在寒江雪站起来的下一刻,嗡鸣声却骤然放大,轰的一下,由断断续续类似于幻觉的低沉,变成了滋啦滋啦的偌大电流。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穿过了他的四肢百骸,就这样经过两个世界的不懈努力,信号终于被接通了。
能量储存已达到最低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