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枝一下子愣住了,回头看了看,发现那个中年人真的是在跟自已说话,问:“我怎么了?”
中年人不耐烦走过来,一把将她从门内推出去“你不行。”
刘小花连忙扶着三枝“我们很能吃苦的。”
中年人冷冷地说:“残疾的请来做什么?我们找的是捻药的人,要用脚上的力气。”
两个人这才知道,是因为三枝腿还没有好利索,走路有一点瘸被他看出来了。
三枝还想辩解“我不是残疾,我是腿受了伤,已经快好了。”
可两个人还是被看护药店的人推了出来。连刘小花也一并不录用了。让她们快点走开不要挡着路。
三枝虽然感到委屈,可是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大吵大闹。
只是现在两个人前景却是堪忧。“要不然我们去找洗衣服做杂事的活吧?”三枝说。
找这些杂事,要比进药店做事更容易些。并且没有很多要求。
刘小花安慰她“做药工比洗衣服要好。做药的里面恐怕分工很多,工序也复杂,必定是有些要技术的地方。若是做得熟了,便算是个本事,以后说不定人家都争着要你,工钱也能涨。可洗衣服就算洗得再好再有经验,也没什么用。以后随便一个比你年轻手脚更便利的人,也能取你而代之。”
三枝点点头“那我们就找做药的活。再试试别的不要用脚的店,找总会找得到的。”
两个人顺着街一家家向前问,走到街尾也没有收获。刘小花回头看着街上热闹人流,感到特别的孤单和无助。
两个人奔波了一天,却是无功而返。
回到小楼里时,阿泰已经回来休息了,那个女孩却没回来。
三枝走过去坐到阿泰身边,他也没有醒,那一脸疲倦的模样,看上去十分可怜。三枝小声对刘小花说:“以前他的脸是圆的。”刘小花也是默然。
三枝轻手轻脚下去买了饼上来。等阿泰醒来就可以吃。
过了一会儿阿泰就惊醒了,原来他回来只是休息几个时辰,马上还要去做事的。
刘小花算了算,他这二天加起来,睡了统共不到六个小时。完全是在透支着自已的身体。而看他习以为常的样子,这种生活恐怕就是常态。这完全是在用自已的健康换钱,并且还只是微薄的工钱。
“我听说多宝斋在请人。”阿泰边把饼住嘴里塞边说“我本来今天也不能回来的,得了这个消息便找人代了工,赶回来告诉你们。”
三枝高兴得不得了。
阿泰却心事重重,说:“阿椿的手臂废了。”
三枝不解问:“哪个阿椿?”
稍后才明白,原来就是那个她不喜欢的女孩。前一天还好好的呢,今天就变成了废人。就算是不喜欢她,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
“怎么会废了?”刘小花惊讶地问。
“丹炉炸了。”阿泰表情十分苦涩。
“那怎么办?”三枝震惊地问。
“能怎么办。已经叫她家里人来接了。可能会赔些钱。”阿泰叹了口气。
“那能赔多少钱呢?她可是没了手臂。”
“是她们家要赔钱给药铺。”阿泰说“大先生说,是因为她看火的时候睡着了,才把丹炉都弄坏了的,炉里的药也全都废了。怎么能不找她赔呢。”
刘小花已经无言以对了。三个人坐在那里,都没有说话,气氛异常沉重。一个丹炉要多少钱,炉里的药又值多少钱,想也知道对贫困的人家来说,是天文数字了。以后阿椿会怎么样,她家又会怎么处理,真是想也不敢想。
同时也庆幸着,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