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一听着就觉得来气,既然家中有牛车,每次金柳回娘家,都是自个走回来,却不让她图个轻松坐车来。
可无奈的是,为了女儿和婆家的关系不能闹得太僵,她只能闭口不言,而是说道:“是呀,家里有牛就是方便,你家新大哥每隔上几日就要出门一趟接活,如果不是家里有牛车,累不说,还耽搁不少功夫。”
“哦?”何明听得疑惑,他可是知道自己媳妇娘家,那可是一个字,穷啊。
如果当年不是看到金柳三叔是个童生,何明的爹娘绝对不会让自个的宝贝儿子娶个如此的破乱户家的女儿。
也正是因为金柳娘家不行,他们才对着金柳如此过分。
一开始金柳这个媳妇是何明自个看上的,刚成亲那会儿也却是稀罕宠爱,可随时时间过去,娘老是念叨,兄弟媳妇的娘家又是时不时的帮衬,唯独自个的媳妇,老是还拉着自家的东西去填补娘家。
久而久之,何明也觉得不耐了。
舒氏像是恍然大悟说道:“你和柳丫头许久都不过来一趟,怕是不知道吧。咱们家前些日子也买了头母牛,刚好着地里过几天就要收稻,今年怕是轻松不少。”
何明更是不解,前些日子金家都派人来借银子,被娘冷嘈热讽的赶了出去,这才没过多久怎么牛都买上了。
“早知道你要过门一趟,我就不让孩子爹出门了。”舒氏说道,语里满是遗憾。
何明对那个酒肉岳父可没好感,摆摆手说道:“下次就是,下次小婿定陪爹好好喝上两壶。”
“那可不行。”舒氏道:“你爹再镇上有活,可不能喝多酒了误事。”
何明又是一愣,他那个懒汉子岳父还知道干活,这可真是一个笑话。他这样想也不无没有道理,何明可是亲眼所见,也就是他成亲后没多久,他和金柳上了金家,不过就是让岳父去挑几桶水,岳父都是百般推脱,居然还将他这个新婿推了出来,等那天晚上回去,他肩膀上就是一层的水泡。
“爹到底年纪大了,可别让他在外做些重活。”何明脸上带着些许担忧,心中却不以为然。
舒氏也是乐呵呵的笑,当年就是看中何明对人的温柔,想着嫁个他这样的男人,女儿的日子定会好过些,所以哪怕知道何明的爹娘都不是个很好相处,还是将女儿嫁了过去。
她突然心生无趣,为了金柳又不得不继续应付下去,还必须说的很好,让何家的人知道,她的女儿也是有娘家人的依靠。
舒氏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个爹,怎么可能干得了重活,他是去了码头当了什么。。是什么来着。”
舒氏一时想不起,旁边的吕氏赶紧就接了话:“掮客,就是给码头来往的船只跑跑生意,二弟现在可真有出息了,见得一些都是有钱人,从他们手指缝里都能掉出不少银钱呢。”
吕氏似做羡慕,这样的夸大其词也不过就是想给二弟一家在何明面前增增分量。
虽然两妯娌在家矛盾不少,但对着外人却是很齐心。
舒氏感恩一笑,比起自个去说,旁人的话却是更真一些。
何明越听越是惊讶,这才正眼一看,只见岳母头上配着一根银钗,又借着说话的往旁边的大伯娘一打量,同样的,发间也是一根粗粗的梅花银钗,耀眼无比。
虽然不知道为何,就现在看来,他媳妇的娘家怕是发达了。
两妯娌的头上戴的都是镀银钗子,按照金蒋氏的话来说,本都是自家弄的,家里人居然还不能带,那做起来又为何。
再说了,这镀银钗子成本根本就没多少,每个媳妇一根也费不了多少钱。
“掮客?”何明总觉得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他又赶紧起身从牛车上般下一篮子,嘴上还说道:“都怪小婿一时激动忘记,这可是我娘千叮嘱万嘱咐让我给带来的。”
篮子瞧着挺大,舒氏伸手接过,却是很轻的重量,她嘴上道:“瞧亲家客气的,都是自家人,哪还用得着这种虚礼。”
篮子里面放着些什么,何明一开始也不知道,他瞧着吕氏上前将上面的干草拨开,面上也不由有些涨红。
只见偌大的篮子里面,放着五六个红蛋,还有一块巴掌大的瘦肉,其他全部都是干草。这样的礼,就是以前的金家都拿不出手的,家里困难时,只要是去何家,吕氏都会咬着牙,尽量的带多些。
舒氏手上一紧,若无其事般欣喜说道:“可是有什么喜事?”
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喜事,只是当时金柳是偷偷告诉了的新哥儿,而何家居然等到现在才过来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