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专心潜修,进步神速,使用流光步冲锋时,速度可达300米秒,消耗光尘却低达50秒,比以前强行往肌肉里灌500光尘的笨办法好多了。
可他在阳光下奋斗时,阴影里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他。
“华叔……牧歌骗了我!他在外面风光自在,我却躺在床上无计可施,他弄瞎了我,难道没有人惩罚他吗!”吴宇咬牙切齿地喊着,捶得病床乱摇。军团长袁华负手看窗外阳光,眺望瀑布在阳光下的璀璨反光,皱眉回答:“怎么没惩罚?惩罚了!一百军棍,打得牧歌瘸了两天。但是更重的处罚却没有了,战神明示,要长期用牧歌,谁也不敢多嘴。”
袁华叹气。他来看望吴宇时,把牧歌春风得意的近况告诉了吴宇。吴宇如梦初醒,才知道被牧歌麻痹了,怒火中烧。
“华叔,拜托您替我起草一份家书。”吴宇出离愤怒。被牧歌击败的不甘、懊恼,让他放下自尊和骄傲,低三下四地向家族求援:“我兄长一定能做点什么。让他知道我的窘境,他会帮助我的。”
“吴涵吗。你……你最好不要给吴涵添太大麻烦……违规违纪的事情,会影响你兄长的升迁。”袁华感觉事态要失控了。吴宇对牧歌恨入骨髓,很可能会向兄长提非分要求,例如封存新锐,或者害掉牧歌。但是这些事情,对于青云直上的吴涵来说,都是沉重的包袱,更是定时炸弹。吴涵重视家族利益,很可能允诺,但是袁华不希望自己的靠山出现这样那样的隐患。
“我不会给涵哥添麻烦的,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求让牧歌跟唐伟一样,忠诚考核终身不合格,永远做一个百夫长,让他一切努力全部白费。”吴宇咬牙切齿,仿佛要生啖人肉:“涵哥疼惜族中子妹,只要我开口哀求,他一定会迁就我。我双目失明,家书就请华叔代劳,书中勿言真相,以免涵哥多虑。只说我卧床不起,思念他了,请他来看望我。届时,只要涵哥看见我的惨状,胜过千言万语。”吴宇心思缜密,一步一步引兄长入瓮。
“小吴,出于对你的关心,我也应该替你书告吴涵。你在我麾下受了罪,我要向吴涵请罪,我辜负了他的期望。请你替我开脱。”袁华不疑有他,就同意了。他期待吴宇替他美言。
吴宇好言送走袁华,就按铃叫护士。
“把民主旗什长宋德叫来。”吴宇吩咐护士。
“嗯。”护士的声音很好听,令人幻想她的美貌。
宋德飞快赶到,扑在病床边泪如雨下:“吴副总旗,你不知道,牧歌在外面有多风光。他把本来属于你的东西全抢走了!他给自由旗发了一大堆好东西,咱们民主旗的兄弟们什么都没有!”
“他吃了我的全都会吐出来。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嘱托你一件事。”吴宇恢复了办大事的冷静沉稳,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嘴唇翕动,阴测测地对宋德的耳朵吩咐:“数日后,牧歌出征,与郑玄的交流定然受阻;那时候战神殿忠诚考核厅的裁决官吴涵会下来巡视,你必须在他抵达之前,加急提审我们俘获的反抗军首领——牧歌把那个漂亮女仆放走了,这是我埋下的伏笔。只要你强迫反抗军头子,供出一套对那个女人不利的证词,牧歌就会负连带责任,进而追究他的忠诚考评和叛变倾向——只要裁判官吴涵拿到这份证词,牧歌的所有功绩就会被一票否决,不用多久,我们就能升到武神的位置,可以掌握牧歌的生死。你懂我意思吧?”
宋德听得心惊胆战,全身哆嗦,却两眼放光,心花怒放地细细答应:“我懂,我懂。吴总旗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这一手伏笔高瞻远瞩,这一手策划更是天衣无缝,您的韬略刚柔并济,非牧歌能及。”
“我不需要你拍马屁,只需要你办好事。”吴宇冷冷地叮嘱,因为宋德是至关重要的工具,必须得力才行:“你要严守口风,并且不择手段。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证词必须确凿、尖锐。就算那个女仆是白的,你都要给她抹黑;就算牧歌是无辜的,你都要把他的罪状坐实。罪名就不需要我口授了吧?”
“明白,明白。马上办。”宋德已经学会了吴宇的口气,恭恭敬敬地允诺。
“马上去。顺便叫护士进来。我需要镇静剂来休息。”吴宇躺在床上运筹帷幄。
“是。”宋德心潮澎湃,感觉自己变成了吴宇的心腹,立志要搞臭牧歌,一举逆袭。
吴宇听着护士走近,放松下来,自己回忆自己的计划:牧歌要积极备战,一定无暇防备自己;而自己卧病在床,又被牧歌麻痹过,正所谓敌在明我在暗,掌握了绝对主动地位;而且自己给牧歌挖的这个深坑已成定论,结局难改,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牧歌绝对防备不了这来自背后的致命一击。往轻了说,吴涵能有理有据地判牧歌一个终身不录,永远做个百夫长,以战死作为句号;往重了说,牧歌甚至能被剥掉制服、流放封地,永远成为封臣文明的一员。
一想到这里,吴宇就激动得全身发抖,像寒颤一般。他亢奋无比,需要借助镇定剂来入眠。
“24号床。吴宇,10单位镇定剂,对吗?”护士小姐姐的笔尖在记录板上“嗒嗒”响。
“是的。”吴宇说。护士确认后,往滴瓶里添了药物,吴宇渐渐肌肉松弛,神经懈怠,困意袭来。
在他将睡未睡时,小姐姐轻呼一声:“哎呀,呼吸机的管子被我碰掉了。”
“没……没事啊……”吴宇在肌肉松弛剂的作用下,舌头打转,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可是,可是我手抖了,给你打了50单位的镇定剂,你的呼吸肌会停止工作的,你没有呼吸机会窒息的啊。”护士小姐姐带着哭腔说。
“那……给我……装上……啊……”吴宇也急了,他的意识无比清醒,可是身体特别放松,像鬼压床一样,灵魂不能支配肉体,连说话都有心无力。他急得满头汗珠,人却纹丝不动,诡异非凡:“快……给我……接上……啊……”
“我就不。”护士小姐居然拒绝,然后往外走,任那呼吸机的管子“咝咝”喷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