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打跟杨所汇报的是命案,杨所立刻上报,很快,命案转给了市局刑侦支队一大队队长齐继。
命案是刑警们最为敏感的字眼,更何况,一大队已经很久没接到命案任务了。
二十分钟不到,刑警一大队的一众刑警就在队长齐继的带领下来到了案发现场,随行的还有法医中心的法医秦时月。
齐继看到严打,又看了看门口的三个实习生,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严打也没说话,只是看着齐继的背影,目送他上了楼,一大队的人陆续上来,看到严打那张熟悉的脸,似乎都有些尴尬,原本严打是一大队的副队长,换做以前,一定是严打带着他们出现场,可是今天,这局面似乎他们谁都不曾想到。
严打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若无其事的跟来人打了招呼,法医秦时月看了看严打,礼貌的颔首一笑,拎着勘查箱上了楼。
仔细勘查拍照之后,防盗门上的安全链被取下,刑警们穿戴齐整之后进入了房间,严打上了两级台阶,忽然停下脚步,无奈苦笑一声,退了回去。
二十多分钟之后,队长齐继从门里走了出来,看了看门外的实习生,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走下楼梯,来到严打面前。
没有寒暄,没有叙旧,齐继直截了当地询问了他们来现场之前的情况,严打完完整整的叙述了经过。
“辛苦了!”齐继听完严打的汇报,道了声辛苦。
严打欲言又止,摆了摆手,齐继微微一笑,转身返回,刚抬起警戒线,严打叫住了他。
“齐队,里面什么情况?”严打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齐继背对着严打,露出一丝不容察觉的笑意,回道:“死了,舌头没了!”
“哦!”
平淡,平淡的毫无波澜,齐继有些意外,仍没有回头,抬起警戒线走进了室内。
沉默片刻,严打朝三个实习生招了招手,“咱们撤了,这没咱们什么事了!“
三个实习生不舍的瞄了两眼室内,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
三人跟着严打下了楼,脸上写满了失落,严打自然也是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自顾来到巡逻车旁,坐到了驾驶座,又点了根烟。
那个拔车钥匙的实习生仍坐到了副驾驶,掏出车钥匙,看了看严打,见严打没有任何反应,拿着钥匙对准钥匙孔,然而钥匙却死活都插不进去了。
实习生鼓捣了半天,另外两个实习生也跟着着急,不一会儿三人头上都冒了汗。
严打依旧自顾自的抽着烟,直到一支烟抽完,钥匙依旧还在那个实习生的手上。
“小子,手快了吧?”严打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的问道。
实习生被严打说的有些尴尬,低头不敢看严打。
“知道为什么所有的车都被开走了,就它剩下了吗?因为它破,你们来所里也有些日子了吧?如果你们能细心观察,一定能够注意到这个情况,这破车钥匙有毛病,拔下来就插不回去,所以一般没人愿意开这车出来,一个是怕它坏,另外一个怕它丢!”严打有些玩世不恭似的笑道。
“啊?打哥?不会吧?这可是警车,警车还怕丢?”坐在后座的一个实习生不解的问道。
“呵呵,不是怕丢车,是怕丢人!”严打笑道,“现在没招了,你们三推车吧!”
片刻后,路上又多了一道风景线,三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推着一辆破旧的巡逻车,车上坐着一个悠闲的中年男人。
回到派出所大院,仍是半个小时之后,严打并没有找杨所长汇报情况,自顾上了二楼,那间只属于他自己的办公室,四年了,那里几乎就是他的家,不知多少个夜晚他都是一个人在那里度过的。
杨所长也没有找他,一个是因为所里事多太忙,另外一个,现场已经被刑大接手,跟他的城郊所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被害人的尸体搬出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楼下的多辆警车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楼内可能发生的情况,见到尸体运下楼,人群立刻骚动起来,若不是警戒线的阻挡,肯定会有好事者凑到近前一探究竟。
法医秦时月向刑警队长齐继简要汇报了初步尸检情况之后跟着法医中心的人先行返回了,负责现场勘查的刑警也都完成自己的工作,除了负责走访的刑警,一行人跟着队长齐继离开了已经封闭好的现场。
城郊派出所二楼的办公室,严打半躺在沙发上,手指夹着的烟已经挂了很长一段烟灰,屋里也是烟雾缭绕。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派出所里也安静了下来,值班室里,三个实习生跟带他们的那个民警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跟严打出警的情况,手舞足蹈的兴奋不已。
海达市公安局,分管刑侦支队的副局长何长信来到刑警支队一大队的办公区,一大队的刑警们似乎知道何副局长要来,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与案件有关的材料。
“何局!”齐继见领导到来,率先开口打了招呼。
虽然何长信是副局长,但毕竟是整个刑侦支队的主管领导,所以大家还是默契的省去了副字,何长信对称呼倒是并不在意,哪怕曾经严打直接称呼他‘老何’。
“死者付周易,本市人,现年五十六岁,家庭住址和户籍地址都是城北区新吉街33号4单元202室,案发现场就是死者家里,经过法医初步检查,死者死于机械性窒息,不过死者的舌头被利器割去,在现场并没有找到,怀疑是被凶手带走了,另外死亡时间初步推断,是昨晚十点到十一点之间,虽然法医证实他杀,但经过现场勘查,现场门窗完好,没有撬动痕迹,而且死者家的防盗门还从里面挂上了安全链。”
齐继汇报完毕,将整理好的现场勘查报告毕恭毕敬的递给了副局长何长信。
何副局长点了点头,翻了翻勘查报告,“人死了,舌头没了,还是个密室,这案子有点意思啊!报案人谁啊?笔录采完了吗?”
齐继微微一怔,轻声道:“没有报案人,是严打发现的现场,他们所长杨林报上来的情况!”
何长信转头看着齐继,表情明显有些异样,严打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耳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