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风烛残年的身躯微微一颤。眸子里闪烁着丝丝缕缕名为眷恋的东西。
“但我不后悔。我不后悔在这里枯等九十七年。看见远处的那一座山了么。九十七年前它便耸立在那儿。如今还在。”
沈言的眉宇间。泛起若有所思之色。因为惊天剑阵被那木州令毁去的缘故。所以不该落雪的万剑宗内。也是因为外界的气候而不时洋洋洒洒的落下几场雪來。
因而那一座山。山巅的部分。早已被白雪覆盖了起來。
“青山不老。九十七年它仍一如既往。”大长老幽然叹息了一声。
“而今一场雪落下。它便白了头……”
沈言静静的看着大长老那沧桑老迈的面庞。沒由來的感觉到了一阵触动。
“它虽愿为雪而白头。但当雪融冰消……这山仍是青山。”大长老说完这句话。便开始沉吟了起來。
“我的本心便是这样一座山……等了九十七年。等來了风霜雨雪。看尽了沧海桑田。但我本心未变。”
“既然**已不是**。我的坚持自然也就毫无用处。毁掉的是一座冰雕。也是一个心障。”
“我能毁掉这一座冰雕。便代表着我本心坚持着的东西不可动摇。我能放下很多。也放不下很多……这万千黎民。这无数苍生我便放之不下。”
“听潮阁”更新最快,手打大长老的干涸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雪天穹的封印意义重大。一旦封印破碎。便祸及苍生这叫我如何放得下。如何置身事外。”
“师尊……我是不是错了。”沈言的神情有些黯淡。然后轻声问道。
“你沒有错。你的本心。同样是这样一座山。你虽能坚持着本心不动。但难免也有愿意为雪而白头的一天。”大长老摇了摇头。
“为师只盼望。当你未來为了一场雪白了心间那一座青山的头后。不要执着于此……纵然雪融冰消。也能山不改。水长流。”
“说得好。”徐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近前。但沈言看他称赞大长老言语时的模样。分明就是一副平平淡淡的神色。好似压根就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一般。
“不过我怀疑这个白痴到底能否理解的了……他心头的那一座山或许是青的。但能让他能为之白头的雪是什么只怕他自己都不懂。”
“北剑仙你好歹也知晓。黎民与苍生便是你心头的那一场雪……但这白痴。只怕到现在都还是似懂非懂。”
沈言听着徐帘一副言辞烁烁的模样。眼神中立刻氤氲起一团火气。不过还不待他爆发。后者却是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先别忙着动手……北剑仙告诫你的那一番话。你记在心底便是。”
“我來这里也不是偷听你们谈话。而是我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我六天之前发觉蝶依心神不定……”
沈言眉头一紧。
“你是说蝶依有问題。”
“你能先等我说完么。”徐帘翻了翻白眼。“且不说她有什么问題。你现在能有什么。是值得对方去图谋的呢。”
沈言张了张嘴。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徐帘显然沒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于是我就去询问了青萝。寒碑颂。叶东來加上蝶依某些东西……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结合他们几个人的话。你们应该是在雪云沼泽内遭遇了赤幽玄而且还差一点被其斩杀。”
沈言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我们和赤幽玄遭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这种事情你就算是來问我一个人。也能很容易就知道答案吧。”
“重点当然不是这个……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其实当时出手的人便是北剑仙。”徐帘摇了摇头。而后解释道。
他这一番话。自然指的是赤幽玄莫名其妙受伤的缘故。
大长老神色一滞。旋即恢复正常。对于徐帘这种妖孽來说……通过一定的信息推测出这些东西來。似乎也并不困难。
而且本來就是事实的事情。他也沒有必要否认。
沈言心头却是一阵悸动……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大长老那种平淡之间蕴藏着的关切之意。不过他却是真的沒有想到。大长老竟还在雪云沼泽内为他解决过那么大的麻烦。
“当然……重点也不在这里。”徐帘见沈言一下子回过神來的好奇模样。却是莫名一笑。方才斩钉截铁的抛出一句话來。
“……根据他们几人的言语。以及蝶依几天之前展露的态度來推断。你们应当是在雪云沼泽遗失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