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在一旁一言不发,他乐得东來师兄不将丝毫的注意力放在身上,
更何况若这个倒霉的家伙是沈言的话,只怕他还会大笑一番以泄心头之气,
以他的思维,自然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沈言面对叶东來,还敢这么狂傲,这么不识抬举,因为想不明白,自然他也就不再去想,
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沒有任何其他的举动,
……
少顷,沈言抬起头來,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
“凡梨树独种,想必是难以成活的……若搁着我,定会在旁边栽上几窝宿夜草,”
他的声音很小,仿佛喃喃自语一般,
叶东來听闻他的话,先是不以为然,而后是神色凝重,最后却是狂喜,
“用真气蕴养了数年功夫……也真是难为你,”
沈言挪揄的笑了笑,
……
严青听闻这话,抬起头來,看了看那石台边缘,斜斜生长着的凡梨树,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位东來师兄,会在这石台上一呆就是七年……无论风雨,每天他都会在这里坐上很久,
想到此处,严青不由的砸了咂嘴,
七年时间,足以让垂髫小儿长为俊秀少年,叶东來九岁入门,想必十余岁就守着这一株凡梨树过了七年,
真是不可思议,
严青的小脸上泛过一抹不解,还有一丝纳闷,
至于惊叹和佩服,还有洞悉与赞赏,这种目光,想來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
凡梨树,很常见,
但年长的凡梨树就很难见到了……沈言观其形,察其神,大概估计这株树木,已有了不下两百年的年景,
三百年凡梨开花,九百年圣桃结果,
凡梨树此生只开一次花,朝开暮谢,而后便会风化成烟,凡梨树的花,不会凋谢,不会枯萎,嗅一口花香神清气爽,拈一片入口增寿半年,
但凡梨树的花,比那传说中九百年一结果的圣桃还要罕见,
凡梨树冒土而出后,只有一尺之高,一寸之宽,高度一年增一寸,宽度十年长一分,足足百年后,只有十一尺高,两寸之宽,
前一百年风吹雨打,足以让他随时随地便化为齑粉,
树木不怕风吹雨打,当然怕……大树不怕,小树也得怕,凡梨树太柔弱,如同温室中的花朵一般,只有千辛万苦经历一百年的风吹雨打后,方才能迎來第二个百年,
中一百年鸟兽啮食,凡梨树生长一百年之后,便会对所有的兽类产生一种极大的吸引力……一株不能动不能移的树木,无论如何去想,也是难以安全度过这一百年的,
后一百年,夜宿草养十年,梦陀花伴十年,昙花伴它三十载,彼岸花开四~九年,
而后,要天妒河水灌六月,冰极玄焰锻半年,
夜宿草遍地皆是,梦陀花千金难买,昙花倒是好找,可惜一株只开一夜,便会被凡梨树吸收掉它的生机,就此化为灰烬,
三十年昙花相伴,便是要养树之人整整找來整整万朵昙花,日日种下,哪怕缺了一株,这凡梨树,也就顷刻生机尽绝,
彼岸花更是难寻,在苍云郡内,不,整个大宋王朝内都找寻不到一朵……想要寻得一朵,却是不知道要芭跋山涉水走多远,
天妒河,在大宋王朝往南,出了王朝境内,还要再南……便能看见那一条水线在十万丈深渊中流淌的平静河流,
天妒之名由此而來,苍天舍弃了它,将它葬在了十万丈的深渊之内,
十万丈的深渊……
便是听到那数字,怕是也得吓的某些修者双眼一瞪,而后晕晕乎乎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