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首先把赵华带到了厂里的会议室,小小的会议室被二三十个工人围的是水泄不通。卞昌江想让一部分工人出去,否则太拥挤了。赵华阻止了老厂子:“我是来和大伙商量厂里的事,关乎到所有工人的利益,怎么能让人出去呢。”赵书记的说话风格深得人心,不失幽默,也贴切工人,工人们听腻了那些满嘴官话套话的官员。赵书记的话,不仅能抚慰工人的心,而且能给大伙一股力量。卞昌江说道:“小朱,赶紧给赵书记倒茶啊!”“到酒厂岂能喝茶,不会是不卞厂长舍不得美酒吧!”赵华一方面是为了拉进和酒厂工人的距离,另外他也没尝过酒厂的酒,不知道好坏,心里也每个底。又是一片笑声,赵书记的性格和酒厂的人性格太投了,做酒的人大多性格豪爽,卞昌江说道:“好,给赵书记上酒,我们酒厂最好最醇的美酒。”朱佳春是个细心的人,领导说要喝酒,不过是要拉近和大伙的距离,不会是真的要喝酒,就找了个小杯子,倒了一杯。赵华接过杯子,是一阵扑鼻的酒香,赵华很陶醉的闻了闻,并没有喝,卞昌江对自己酿的酒还是相当自信的,不解的说道:“赵书记,怎么不喝,酒不好吗?”赵华是个喝酒的老手,前生抑郁寡欢,每天都要喝上二盅,刚才只是简单的闻了一下酒的味道,没有尝就知道这一定是好酒,没想到在魏县就有这么好的酒,真的是酒香也怕巷子深。。不过赵华又多了几分自信,这么好的美酒怎么能让他埋没。“不是酒不好,我说卞厂长是舍不得酒吧,用这么小的杯子可不是我们做酒人的风格。”赵华打趣老厂长。老厂长也是豪爽之人:“小朱,拿大碗。”换了大碗,赵华一饮而尽,真的是好酒,酱香回甜回味无穷,口感细腻优雅,酒体醇厚,简直就能和茅台相比,真是暴殄天物。赵华紧闭双眼,回味着这醇香,众人紧张的看着赵华,赵华睁开双眼,拿起酒碗,闻了闻,余香不绝,感叹道:“好酒,朱副厂长,你去拿一瓶你们厂的酒过来。”大伙都不知道赵书记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赵书记是个酒鬼,还想再喝。朱佳春只好取了一瓶酒过来,赵华问道:“这酒你们卖多少钱。”“我们批发价是十五元,市场上卖的是二十。”朱佳春主要负责市场这一块。赵华已经找到问题的根结了,拿着酒瓶说道:“为什么这么好喝的酒为什么卖不出去呢?”大伙纷纷摇头,朱佳春说道:“我也纳闷,同品质的酒比我们的酒要贵许多,我们这么便宜,就是卖不出去,让人琢磨不透。”卞厂长也点头赞同朱佳春的说法,看来还是不懂市场惹的祸,赵华心想在前生的时候,大成酒厂最后的命运恐怕也是倒闭了,否则这颗璞玉怎么会没有人发掘。真的不知道世上有多少如此美好的珍品被埋没了。赵华说道:“大家想想,20元钱的酒我们大伙家里舍得喝吗?我想普通家庭肯定舍不得喝。而有钱人或者是请客,谈生意,这20块钱的酒又显得档次太低。另外你们看,酒的名字不够有特色,大成酒,太土气,包装也太粗糙。这就和挑媳妇一样,长的不好看或者家里条件不好你不想要,好看的,家里有钱的又看不上你,到最后只能是打光棍。”大成酒的会议室里欢声笑语,这样通俗的语言却让所有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酒厂的酒为什么滞销。朱佳春拍着大腿说道:“赵书记说的太对了。”“我们不能靠乡政府那点欠款过日子,那也只能是解燃眉之急,不是长久之计,大家要想过好日子,还是要想办法把厂子搞活。当然我也不是赖账,乡政府的钱会一份不少的给酒厂,不过现在真的拿不出资金,不过我答应大伙,一个月的时候,我会给你们酒厂拉来一笔资金。还是那句话,大伙相信我吗?”赵华也知道乡财政的状况,他压根就没有指望乡里的财政会补上这个窟窿。卞昌江首先站出来说道:“我信。”卞昌江之所以制止工人到乡政府闹事,不是他软弱,而是他已经见惯了这些官员的嘴脸。工人去闹事不但不能讨好欠款,还有可能对工人不利。卞昌江对酒厂,对这批工人,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工人们也都敬重老厂子,厂里工人谁家有困难了,老厂长总是伸出援助之手,其实老厂长家里也不宽裕,老伴身体不好,女儿还在上大学。刚过五十,头发都已经发白了。卞昌江都表示相信赵华,工人们自然也信。赵华对卞昌江说道:“可能要随时借你们厂的朱佳春用用!”朱佳春挺了挺胸膛,说道:“我随叫随到。”------------小小王玉孟伟赶到县城并没有去周罗达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谭良富那里。罗伟先走进习享弘的办公室,习享弘告诉他谭书记正在开会,让他稍等一下。还没见到谭良富,孟伟就已经神经紧绷,后背都有点湿了。习享弘让孟伟在办公室随便坐,没有过多的寒暄,习享弘独自在笔记本上写着些什么。孟伟也没娶,拿起办公室的报纸看了一会,可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孟伟等了大约半小时,谭良富才走进办公室,孟伟小声的说道:“习秘,请你帮我看看赵书记现在有没有时间。”习享弘抬起头,也不着急,说道:“那我先进去看看!”习享弘走进谭良富的办公室,先帮谭良富续了点开水,小声的说道:“谭书记,大成乡的孟乡长在外面等着呢!”“让他进来吧!”谭良富头也没抬,看着手中的文件,不时的在上面写着什么啊!习享弘小心翼翼的走出谭良富的办公室,对孟伟说道:“谭书记让你进去。”孟伟如履薄冰的走进谭良富的办公室,生怕弄出一丝不和谐的响声来,谭良富坐在老板椅上,书桌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小型的国旗和党旗。孟伟感觉到一丝肃杀的气氛,上位者的威严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孟伟轻声的说道:“谭书记。”谭良富还是没有抬头,眼睛并没有离开手里的文件,说道:“来了,先坐,我看完这份文件。”孟伟只好在会客的沙发的边缘坐了下来,屁股没有全坐在沙发上,只是微微倾斜,大约只坐了三分之一。孟伟那有点谢顶的头上渗出点点汗水,办公室静的几乎没有声音,只有谭良富翻动文件的沙沙的响声,还有墙上摆钟滴滴嗒嗒的声音,孟伟简直就是如坐针毡。孟伟煎熬的度过了大约半小时,谭良富才慢慢的合上文件,喝了一口茶,说道:“让你久等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看文件不能断,断了就不知从何看起了。”孟伟心想谭良富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在向自己暗示什么。孟伟恭维的说道:“谭书记正当年。”谭良富没有接孟伟的恭维的话,说道:“你和小赵搭班子还适应吗。”孟伟脑子飞速的运转着,谭良富来找自己不是谈周周事件的吗,怎么绕到赵华身上了。孟伟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谭良富这是在给赵华铺路。如果自己不就范的话,那他谭良富就可能拿周周事件做文章。孟伟心想看过护短的,没有看过这样护短的。但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有把柄捏在人家的手里。可是如果自己和赵华在大成乡穿一条裤子,势必会引起周罗达的不满,谭良富这一招厉害啊!政治不是你死我活像比武那样简单,谭良富本来可以很轻松的打掉孟伟,但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呢,打掉了周氏人马在大成乡的箭头人物,对周系人民或许有打击。但是大成乡还是周氏人马居多,打掉孟伟会不会又是一个周氏人马给顶上来还很难说。谭良富这招就是要分裂周氏人马,打破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