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风停了,满树的碧桃花又恢复了平静和明艳,似乎地上的点点残红,从未由树上落下一般。
白衣,粉裙。
立于花下,四目相对。
“乱花渐欲迷人眼,一枝独秀入心来。”任越拣除尽温柔发间的花瓣,幽幽的望着那斜插入鬓的花枝,缓声道。
他说的是什么……他是说……温柔的心猛然一紧,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此刻突然化作涌上心头的冲动,酸楚的甜蜜。
任越轻轻将袖袍移开,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温柔。
这姑娘的眼神,真的好熟悉啊……
任越在心底暗暗的思量着。
“嘶。”一阵如针刺般的疼痛,再次袭上了任越的太阳穴。
只是倏的一下,在任越的眉间流转了一下,便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定是昨日的醉酒,头好疼啊!”任越微微扶了扶额头。
“温姑娘,这里风大,你身子还需休养,回去吧。”任越说完,从容的转身,及地的衣摆,缓缓的拖着落英,慢慢离去。
昨夜一时突发的情况,温柔不知任越每日必浸泡药浴,只是用清水取而代之。
干净盥洗后,任越疲惫的入睡,等小安子安顿完一干人等后,任越早已浸入了梦乡。
公子睡了啊……小安子见卧房的灯熄了,喏喏着也便回房歇息去了。
午休时分刚过,任越便向松涛先生告辞,前去易天行那交付银子,再打点其他琐事。
因为温家四口已是定下了房子,乔老爷一时兴起,说什么都要拉上大家前去新酒楼看个新鲜。
周氏推脱要整理衣物,便不与同行。温庭被松涛先生留下,和刘显一道还是看书习字,在准备随即到来的童生试。
剩下的温氏父女、汤大厨师徒。李掌柜父女、便是连蔡米、柱子,都跟去了新酒楼。
原本盛尧山也是想同去的。可盛娇雪硬是不肯,推说上午逛累了,偏要盛尧山也留下陪她。
面对盛娇雪的无理取闹,撒娇嗲状,盛尧山只好作罢。
省城的醉仙楼新址,原本也是一家酒楼,两层高的木质建筑。若说风格和面积,都是数一数二的绝品,可偏偏换了几波东家,都没把这酒楼开下去。
前一波酒楼的东家。低价将这店面盘给了乔老爷。
临行前还特意假惺惺的叮嘱乔老爷:“嘿嘿,这位仁兄,您当真要在这开酒楼?这地儿可不太适合做生意啊,据说灶神不爱跟这待!”
“呵呵,这位老弟。若是往后我在这开办的酒楼火了,还请您路过进来喝杯水酒啊,乔某请客!哈哈哈哈!”乔老爷回应着,有力的拍了拍那位前任东家的肩膀,性格直爽的乔老爷。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在他的心目中,凡事必有过人的本事,才能做出过人的成绩!
与其将前途生死交付给从未见过的鬼神,不如放手一搏。毕竟,天地是自己闯出来的,脚下是路,站得稳才能走得远。
“乔老爷,这就是您要开办醉仙楼的地方?”温守正满心欢喜的望着面前这栋两层高的建筑。
宽大的门窗,精致考究的外观,虽是没挂牌匾,但一看便是扎实敦厚的风格,甚是合乎为厨之人的初衷。
为厨,需得兢兢业业,掺不得一丝一毫的虚假。
烹饪,虽是食材,实则菜中见真心。
火候是热情,是耐力;
刀工是能力,是功夫;
厨具是伴侣,从一而终,不离不弃。
“温大厨,这里便是挂牌匾的地方,咱醉仙楼的匾额已是做好,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届时醉仙楼省城分号开张大吉!”乔老爷心情大好,明媚的阳光下,乔老爷满脸舒缓,似一朵绽放的花。
“爹,进去瞧瞧吧。”乔子章亦是满心喜悦的催促道。
一行众人,随着乔老爷父子,鱼贯而入。
宽敞的前厅,宽大的窗子,光线洒满进来,照得人心里亮堂堂的,一种希望慢慢的集聚,旋即喷薄而出。
“李掌柜,这里便是你的帐台,瞧瞧,够大够宽够气派吧?”乔老爷轻轻拍了拍崭新的帐台,伸手召唤着李掌柜前来站立一试。
“乔老爷,这帐台可比咸阳醉仙楼的足足大了一倍,看样子乔老爷是要在省城挣翻倍的银子喽!”李掌柜满脸带笑的站在帐台后面,左摸摸,右默默,对新的帐台爱不释手。最后又拿起算盘,清脆的推了几颗,更是得心应手。
“爹,这里真好!”红袖抬起头,同样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