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笑,只是说,“可对我却很重要,因为我曾见过,亲眼见过,否则我画的这画怎么解释?”
老人突然大笑起来:“我猜你会有这种反应,你大概见她之后离现在有些年头了吧?我开始也很奇怪,可你说是程嫂的朋友,所以一定是十多年前你看到了她,勾起你的兴趣了。”
“不是啊,所谓的程嫂我是前几天刚看到的,您却说这院子是十年前的事?”
“你说什么!”老人手一抖,茶水从杯中溢了出来,大为惊讶的问:“你说你才认识程嫂?你才认识她不久?你认识的是哪个程嫂?”
老人发抖的空隙,我看见了图画下方的一个电话,我感觉这个电话应该和这个院子有着联系,不然不会被记在这里,只是出于军人的一种本能,我偷偷的记在了手机里。
“还有哪个?就是画上那个程嫂!”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一样回答老爷子的问题。
良久,老人陷入了回忆中,他的声音在这房中响起时就好像是从远处飘来一样,使我产生了空间上的错觉,我知道我的大脑还未完全清醒,便使劲的甩了一下头,开始集中精力听老人的讲述:“二十年前,县里领导让我去搜集一下烈士的名单,那时我已经从历史转入研究地理了,可仍然被请去帮忙,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丁嫂和程老太,当时丁嫂正在思念她的丈夫丁大勇。
这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执着而纯净,难能可贵的是那时候她已经等了大勇十年了,只是那时候丁大勇生死不明,无论是部队还是家里根本没有他任何信息。
自丁大勇失踪后,这个程老太就一直照顾梦露直到我出现。
丁嫂经常和我联系,我们慢慢熟了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在江边忽然之间就发现了她的尸体。
在一天夜里,家中忽然起了大火,紧接着程老太也跟着去了,这两个个可爱的女人就这么走了……”
“等等!丁大勇也是军人?”我大脑灵光一闪,问:“他是位烈士,离现在死了三十年了?她一直不知道?”
“是不是烈士都不重要,当时考虑到他的很多政绩,按烈士安葬的。”
老人闭口不答,我心又一惊。
“难道有什么秘密?既然死了十年了,为什么又要出现呢?”
“为什么她会前端时间出现?”
“难道她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吗?”
我穷追不舍,向老人提出了一个个的问题,老人把头低下,困难的说:“你还是走吧,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我走上前去,正要问个明白,却发现老人一脸豆大的汗珠,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心口,神情痛苦异常。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从医院出来,我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我背着老人从胡同跑到街口,这短短的几百米路让我体验到了生死之间的距离。
“瞧你们这些粗心的当儿女的样子,你知道吗?再来晚一点老人就保不住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充满了自责,幸好老人脱离了危险,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当确知老人病情稳定后,我告别了他随后赶来的家人,独自走出了医院。
街道灯火辉煌,俨然一副大城市的气派,站在交叉路口,看着形形色色从我身边走过的人,我心一片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这一晚,我迷失在城市的灯火中。
清晨,我在路边拨通了我在老爷子那边偷偷记下的一个电话,一个带着娃娃音的青年人问我找谁,我说找丁大勇。
“丁大勇?”娃娃音忽然停顿了一下,“我们这儿没这个人,你打错了!
我感到很失望,正要挂电话,却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那一边响起:“谁找丁大勇?”
话筒递到了苍老声音人的手里:“你哪位?”
“你是丁大勇儿时的朋友,请问他在吗?”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边沉默了一阵子,过了好一会儿,声音传来:我在这个传达室呆了四十年了,他在三十年前就因公殉职了……
我挂了电话,手里捏着一张字条,上面是那个老头给我的丁大勇老家地址。
我不再犹豫,决定去寻找那个地址中的人家。
咚咚咚,地址中的那户人家门口想起了敲门声。
“谁啊!”一个女人从猫眼里打量我。“我是丁大勇儿时朋友的孩子,他有好几年没和我联系了,我来看看他。”我后退几步让他看清了我身上的军裤,有时这军装是最好的敲门砖。果然,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