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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对与错（第2页）

“方宜，我……我们……”

“我们离婚吧，高彦泽。”方宜抬头，打断高彦泽的吞吞吐吐，她不知道什么是对是错，她只知道，现在，她需要一个了结，她该从名为“高彦泽”的世界里退出了。

“不可能，爸妈不可能同意我们离婚。”反驳，毫不犹豫，只是心里还有句没有出口的话：我也不可能不管你和孩子。

“只是早晚的事情，伯父伯母心里其实也清楚吧。”方宜的声音有些飘渺，高彦泽知道她说的是他们离婚的事情，他也知道，方宜说的是事实——婚姻，是父母想留住孩子的手段，至于孩子的母亲，是谁或者有没有都不重要。

“高彦泽……”方宜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我们没有爱……”

所以……

我们不该为了责任维持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我们不该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人生；我们不该一错再错，继续做无谓的缠绕……

是时候，放手了……

“我……知道了……”

晚饭过后，高彦泽把方宜送回了她住的小区，不再想着要她搬回去和自己同住。

方宜看着高彦泽的名车离开自己的视线，脸上的微笑终是垮了下来，转身走进公寓。

一室一厅的公寓，自己住了多年的小窝，以前是自己可以放下所有负担的地方，现在却隐隐透着冷清，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

方宜抿唇，打开电视机，任由肥皂剧里男男女女的烂俗对白在安静的家中响起。

而同样恢复了独居的高彦泽也并不见得好过。

上百平米的房子以前从来没有觉得有多空旷，如今去安静得可怕。方宜的东西虽然搬走了，可生活过的痕迹却无法抹去，用过的水杯，被挪过位置的装饰物，更换了牌子的日用品……无不显示着这里曾经有着另一个人居住的事实。

高彦泽放下手里的水杯，打开冰箱，以前空空如也的冰箱在方宜入住之后一直都堆满了食材，伸手拿出几个番茄和切好的肉末，高彦泽还记得，慈善晚会的前夜，他回家，看到方宜拿着遥控器坐在电视机前面看得认真，他扭头看去，正好放到一盘卖相诱人的意面占满了大大的屏幕，而方宜则是一脸垂涎欲滴的表情。

“口水留下来了。”高彦泽边脱下外套边打趣方宜。

“可是真的好想吃。”方宜也不看高彦泽，继续盯着屏幕，看到主持人品尝意面，好像自己也吃到了那盘美食。

“真想吃？”方宜就和很多怀孕的人一样，怀孕之后口味大变，有时突然心血来潮就想要吃某样事物，这也是为什么冰箱里一直都塞满食材的原因之一，“明天吧，明天晚上做给你吃，今天太晚了。”

“你会做？”听到有东西可以吃，方宜的注意力终于从电视机上转移到了高彦泽的身上。

“我不会做饭，你每天早上喝的粥都是从哪里来的啊？”

“不是啦，我以为你只会做中餐不会做西餐。”高彦泽显然误会了方宜的意思，她关了不再播放意面的电视，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开始解馋，“没想到你还是中西合璧，文武双全。”

“那当然。”高彦泽挑眉，眼里尽是得意。

第二天，高彦泽就从超市里买回了做意面的食材，准备参加完慈善晚会之后，回来做给方宜当宵夜。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方宜终是没有口福吃到他的最拿手的一道菜。

掂了两下手里的番茄，想起方宜那天对着电视机屏幕一脸的馋样，高彦泽心下有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方宜被床头的闹钟唤醒，现在的她因为怀孕而变得嗜睡，如果没有闹钟，必定错过上班的时间。

就在方宜刚刚洗漱完毕，换好衣服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方宜瞥一眼墙上的挂钟，七点半，这么早来敲她家门的人，会是谁？

“来了。”不管门外的人是否听到，方宜冲着门口喊了一声便快步走过去开门。

门打开，西装笔挺的高彦泽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口，看到方宜抬手将袋子塞到她手里，嘱咐道：“面是我早上刚做的，应该还是温的，你吃过了再去上班。我早上有个会要开，赶着去公司准备，先走了，你记得吃面。”

短短的几句话，出现不过几十秒，高彦泽不等方宜说什么就已经匆匆离开。

方宜低头看手里的袋子，很普通的纸袋，袋底却传来丝丝温暖，打开袋子，方宜感觉自己几乎落泪，透明的长方形打包盒里，颜色鲜艳的意面，透出淡淡的诱人香气，一如自己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那盘美食。

方宜对着高彦泽刚刚站立的地方呆呆地看着，心里竟是泛上了酸涩，他……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