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覃来接龙爷时,寒江雪仍不放心,宛如一个把孩子即将交给幼儿园老师的家长“龙爷这是到生长期了吗?长得也太快了。如果不是,那就要控制饮食和饮水了。唉,也不行,它就是条鱼,在池子里游,这怎么控制喝水量啊。我还是给他换个缸吧。”
宠物嘛,胖一点只会更可爱。猫是如此,鱼也一样。只要不是威胁到了健康的程度,胖点就胖点吧。
秦覃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他家王爷就在缸里死死地盯着他呢。
他害怕。
“哦,对了。”寒江雪又拿出了一封他早上才写好的信,“这是给无夷王殿下的,他看了就知道了。”
秦覃点点头,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地就接了过去。心想着,果然寒虚衔和王爷早就有联系啊。
寒江雪则在想着,看来无夷王身边的人也是知道他俩有联系的,不然秦覃不可能这么理所当然。
一个完美的闭环就此诞生。
闻嘲风在被接回山上后,第一件事就是看寒江雪写的信。
果不其然,寒江雪用的是昨晚书房里的信件格式,但又有几处明显不同。这便是寒江雪的最后一次测试。不是怀疑无夷王冒名顶替,而是觉得失忆前就认识无夷王和与其他人保持通信这两件事并不矛盾,有可能是在同时进行,还是不要闹乌龙为好。
若无夷王是信的主人,那他自然会回一封不署名的信。若不是,那无夷王也只会以为这是一次寻常的往来。
寒江雪计划通√。
闻嘲风在心里庆幸着,还好昨晚就看到了信,不然今天他连自己错过了什么都不知道。
想要回信,首先就要模仿先帝的笔迹,这个闻嘲风可太熟了。作为一个很小就立志要谋朝篡位的大反派,闻王爷不能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吧,但至少学会了很多实用技能。好比模仿别人的笔迹。
不只是先帝的,当今圣上的、太后的、各个王爷的,他都设法了解并临摹过,就是以备未来哪日的不时之需。
其他有野心的王爷,身边或多或少也会有此类专项人才。
只是闻嘲风不相信别人,便只能自己努力。甚至他有理由相信,在那个写着他未来的文里,他篡位时的诏书就是他自己模仿今上写的。
自己夸自己,自己传位给自己,爽!
闻嘲风提笔在宣纸上练习了一会儿,就把先帝的笔迹给捡回了个七七八八。他还找出了先帝当年给他们写的字帖又临摹了一遍。最终的成品在下午才出炉,和先帝的那些旧信相比,已经足够以假乱真。
不过如果是长期模仿的话,肯定还是要出问题的,所以闻嘲风在信里问的就是,怎么突然又想起来写信了?是回忆起什么了吗?
寒江雪一看就会明白,这些年他俩早就换联络方式了。这样也就顺便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后来的信件往来都断了。
闻嘲风写信的信纸都用的是行宫的专用纸,造假造得可以说是非常严谨了。先帝习惯了一样东西,就会一直用,行宫的用纸和皇宫是一样的。而今上是个先帝的小迷弟,至今都没有换掉先帝的很多习惯。
做完这一切,闻嘲风还是有些不放心,叫来他剧本上的另外两个演员,秦覃和羡门给他提意见,找漏洞。
秦覃和羡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自家王爷有点谨慎过头了吧?
“寒江雪比你们以为的聪明。”闻嘲风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寞,经此一役,他是再不敢小瞧任何人了。
然后,秦覃就例行送闻嘲风下了山。
看到了“聪明着呢”的寒虚衔,在阳光房里躺平摆烂。
秦覃咔咔地回头,仿佛脖子都僵硬了,看着缸里的自家王爷,此时无声胜有声地表达出了足够的疑问,您刚刚说,谁特别聪明来着?
闻嘲风“……”就恨不能冲上去让寒江雪支棱起来。
咳,关于寒江雪摆烂这事,还得从他今天特别困说起。万恶之源就是昨晚没睡好,特别珍惜头发的寒江雪,在送走了龙爷后,就决定补个觉。
但这一回杨校尉不能答应了。
“侯爷吩咐过,虽然最近情况特殊,但也不能让您过于、过于懈怠。”准确地说,寒武侯的原话是,没事就给我儿子找点事。
杨校尉没想到在自我找事方面,寒三少表现得如此优异。自武侯下山,三少爷就没有一天是真正闲着的。杨甘也就没有机会提起监督一事,任由自家三少爷徜徉在了研究搞钱的快乐里。直到今天,寒江雪的咸鱼之魂好像又开始燃烧了,杨校尉就蹦出来了。
寒江雪只想睡觉,又拗不过杨甘,就突发奇想表示“那我锻炼可以吗?”
杨校尉都惊了,倒也不必如此极端,小心翼翼地委婉表示“您像平日里那样钓钓鱼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