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我再问你个事情。」张行见到对方表面畏缩实际胆大,便也不再试探。「我现在准备许诺给李枢三郡军政总指挥的身份,以换取和平解决帮内争端,同时要他支持我个人转为帮内唯一首席,你觉得事情能成吗?」
王叔勇诧异至极,但马上就有些欣喜之色。
「我觉得龙头这么干有点掉份子。」马围若有所思。「而且也不得法。」「怎么说?」
「龙头应该聚集帮中所有头领,按照一开始的帮规,以三分之二的头领们同意为底,堂而皇之的不依靠任何单个人的支持来做首席,当上首席后,再自上而下封下什么三郡总指挥。而且还要多封几个总指挥,但想来龙头早有腹稿,就不说了。」马围脱口而对。「至于说不得法,就是讲,这个东西没必要跟李枢本人来交流,李枢到底是存着几分天大野心的,他说不得还觉得自己吃亏了,心里未必念恩应该直接把这个消息告诉诸位东境留后与留守的头领,尤其是与李枢亲近的那几位,让他们去替龙头给李枢施压。至于说什么解决帮内战争端,更是无稽之谈,帮内一片祥和,团结一致,没有争端的。」
张行沉默了一下,忽然扭头去看王叔勇,然后当场埋怨起来:「当年魏公在这个庄子的时候,你让他穿着一双露脚趾的破鞋,如今马围在这个庄子里的时候,你让他大夏天喝个酒都不带冰的为什么啊?」
王叔勇茫然一时,谢鸣鹤捻须扭头就笑。
「这正是我来找王五郎不去将陵的缘故了。」马围赶紧来言。」包括魏公选择来王五郎庄子上,也恐怕是为此王大头领心思质朴,并不会刻意招揽人,但也不会因为什么就嫉恨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要一坛酒总是有的。」
张行打量了一下王叔勇,信服的点了下头,复又看向身前的年轻人:「且来坐吧!甭管你是曲线投效,还是江湖相逢来我这里,总能随时替你冰一下酒。」
「好让龙头知道,无论冬夏,酒都该热着喝。」马围认真更正。「喝冷酒死的快,真就成绝户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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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黄俊汉点点头,坐着不动。「正好我下午要去一趟济阴城,倒是替你做个说项。」
崔玄臣也点点头,却是起身拱手,然后不等对方回礼,便负手踱步出去了,走出院子,还能隐隐听到此人言语: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吾当奉天道而顺人道也。」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黄俊汉等对方声音彻底远去,忍不住冷冷一言,却丝毫没有之前的热情。「聪明倒是聪明,装什么呢?能被送过来烧冷灶,还能是什么宝贝?」
而冷言冷语之后,其人复又坐了半日,到底是站起身来,不顾天热,径直牵了马,带着个伴当,匆匆往南面的济阴城方向而去了。
然而,黄俊汉刚刚行到济阴郡与东郡交界处,便迎面撞上了一支兵马,正往北来,也是心慌意乱,却又壮着胆子来问。
对方闻得言语,却也坦诚,居然是王五郎主动清理了外黄、济阳、匡城的私兵,汇集起了八百人,正要去东郡白马听令。
黄俊汉心下醒悟,晓得这是王五郎这一波计较好了自己的「利」,同时行事干脆,倒不好说什么。
唯独心念一转,想到了一个计策,却再度犹豫了起来——他在想,要不要借着头领的身份,和这支军队进入韦城县的机会,做个误导,让素来愚笨且信任自己的翟宽觉得这是「动了刀兵」呢?
若翟宽以为这是王五郎奉命去处置他,岂不是就有了机会?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他自己都觉得疯狂,跟着李枢,是因为自己在张龙头那里不能得利,而李龙头许诺了一些利,但要是为了未到手的一些东西冒这个险,委实划不来。
于是乎,其人目送这支兵马继续向北,到底是继续纵马南下,于当晚赶到了济阴城,并将所见所闻所历一一说给了李枢来听。
包括崔四郎的事情,也没有做遮掩,端是个好中介。
跟前几日相比,不知道为什么,李枢
李龙头明显冷静了许多,听完介绍,也只是叹了口气:「张行势大,势大便有威,若无人愿意出头,便也算了可惜单大郎不在。」
黄俊汉何尝不是此意,自然连连颔首:「现在想想,单大郎不在只怕是人家设计好的,说是轮值放假,却只让素来亲近他的王五郎回来,却又一上来便擒了徐大郎。」
「有道理。」李枢随意点点头,竟然有些心不在焉的而感觉。「那个崔四郎,你觉得此人如何?」
「才能是有的,聪明也比我聪明,但明显是世家子烧冷灶。」黄俊汉脱口而对。「清河被占了,便让更有名的崔二郎去跟着张龙头,让这个劣一等的崔四郎来找李龙头你谁不晓得?」
「是这个道理。」李枢也有些无奈。「但这个时候还愿意来找我,还是崔氏子,而且说得委实有些道理,总要给些面子劳烦黄头领你明日带他来。」
黄俊汉便要答应。
孰料,李枢忽然摆手:「算了,许久没活动了,我跟你乘夜走一造吧!」
黄俊汉目瞪口呆。
李枢晓得自己行为跳脱,便干笑一声做了解释:「不是说这个人多么出挑,如何惊天动地,而是眼下我遇到一个疑难,能问的人都问了,偏偏听你言语,此人多少是个聪明人,且是外来,没有多余立场,所以何妨听他一说你正好也听一听!」
说着,便要动身。
黄俊汉恍然,便要乘兴而来再兴而归,但却立定不动,而是先来询问:「龙头到底遇到了什么疑难事情?」
李枢怔了一下晓得今日逃不过去,干脆坦诚以对:「张行要许诺我东境西三郡军政总指挥开府,领近畿攻略我既心动,又担心是缓兵之计,还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