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是馋寇辛府中刘大娘做的枣糕,这可是刘大娘的绝门手艺,做法繁琐,得费好十几道工序,偏生长公主府里的几位主子都不嗜甜,叫刘大娘好是惋惜一番,愁苦自己这绝门手艺没施展的地方。
直到有一回寇辛病了,喻誉来府上瞧他,正巧吃着刘大娘为寇小世子压药的苦味,做的这一手枣糕。
喻誉一个人将整盘全吃完了,一个子都没给寇辛留,寇辛喝了药,没甜的物什袪苦,好是生了一顿气,叫喻誉哄了很久。
后来喻誉每次去长公主府就没凑上这么好的时机了,刘大娘又不知他何时来,做法又费时辰,一来二去只能作罢。
这么一想,喻誉吃了口枣糕,寇辛还是念着他的,特地吩咐刘大娘做了这道他爱吃的糕点。
见喻誉消了气,寇辛倒松了口气。
这道枣糕确实是为喻誉吩咐的,他早知自己这么多日没去瞧喻誉,喻誉定会生闷气,早早就备好了。
寇辛“啊”了下。
枣糕被人轻轻喂进口中,他咬了一口,才觉不对,喻誉是不可能这么温柔的。
寇辛抬眸一看,才发觉那送食盒的侍女没走,随侍在一旁,想来是看他张了口,自作主张喂了一块。
那侍女见寇辛看过来,抿唇笑了下,又对上喻誉冰冷的视线,有些慌张,“世子爷,奴净过手。”
寇辛盯着这侍女的发顶瞧了半响,眼神专注,突然道,“我没见过你。”
喻誉一言不发。
侍女只能自己答:“奴家中有个做疾医的老父,夫人担忧侯爷的伤,便安排了奴到侯爷身旁伺候。”
“原来如此。”寇辛又看了侍女一会儿,直把那侍女看得面色羞红,
又问,“你发上别的是什么花?”
侍女轻声答道:“世子,这不是真花,这是姑娘们都会戴的京花儿,用绢布所制。”
这京花儿是才流行起来的新样式,比那些簪子更加夺人眼球,叫京中姑娘们好一阵追捧,侍女被夫人派到侯爷身旁,心中没什么小心思那肯定是假的,这可是她花了好几年的积蓄特地买来的,没想到头一次戴上,她没被侯爷瞧上,倒是被寇小世子瞧上了。
侍女的心思一下活络起来,也不知寇小世子开没开过荤,便是将她要去做个没名分的贴身侍女,她也是愿的。
长公主不如候夫人眼里容不得那些狐媚子往侯爷身旁凑,这寇小世子房中还有三位随侍的亲姊妹,个个都是妙龄少女,容颜清丽。
她若是去了长公主府,那定然比在这侯府好过活。
寇小世子还是位好伺候的主儿,同小侯爷那喜怒无常的性子半点不同。
侍女愈想,面色愈是红润。
寇辛若有所思。
喻誉却道:“怎么,你房中那三个还不够?想来我这讨人?”
寇辛思路被喻誉搅断,瞪了人一眼,“你可别胡说,要我娘听着了,定轻饶不了我。”
寇辛抬脚就踹,“她们是我娘的奶娘所出,日后是要寻个好人家,从府中风光大嫁出去的,污了她们的名声,你来做这个媒人?”他气道,“净想些腌臜事。”
喻誉却冷声问那呆住的侍女,“听着了?”
侍女心知喻誉是起了怒,“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奴知错奴知错!”
寇辛怔了下,没看懂,“怎么了?”
喻誉笑了下,“你对着她发情,不知她也思春了?”
这话说得粗鄙。
寇辛足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登时便骂道,“去你的!”
喻誉不理他,挥了挥手,“把她的手砍了,逐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