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乖。
有陛下的圣意在,昨夜便是寇辛随意敷衍地写个十几遍,林鄞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过了,到底年轻,还是听话的年纪。
林鄞业颔首,不看了。
背过身却看见团成一团被人扔在床榻上的衣裳,他莫名想起了方才耀武扬威的小世子一身都萦绕着清淡的竹兰香。
林鄞业淡声道:“将世子穿过的衣衫拿下去扔了罢,寝具也全换新的。”
太监低声应是,快手快脚地处理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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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辛真真是没脸见人了,他一路装作困顿的样子,到了地后,也没喊人端些糕点来,径直被小生子迎了进去,将那件火炉似的青绿大氅扔给了小生子放着。
寇辛饿着肚子踏进学舍。
不吃了,没脸吃。
昨日被寇辛关起门来打得几人告了假,还在家中养伤,学舍内一下空了不少。
少了对寇辛不满的人也与昨日没什么区别,寇辛一进去,里头的欢声笑语一下就消失了。
殿内一下安静得过分,寇辛没作他想,兴许这些人是怕了,不敢再来招惹他了。
这样也好,省得他费功夫去整治一番。
寇辛坐回自己的位置,翻着燕京涵昨日给他的书简,没看几页,
就觉出有人在偷偷看他。
寇辛一抬头,看到的景象却是其余人都背对着他低头不语,多来了几次,便烦不胜烦地蹙起眉,他总觉得有些人在一边偷看他,一边笑着些什么。
偏生喻誉一直没来。
寇辛忍着不耐等着钟鸣响起,频频向门口望去,可直到夫子来了,喻誉也没来。
寇辛等到晨读结束,才去拦下夫子,却得知喻誉告假了。
寇辛愣了愣,下意识问:“多久?”
夫子说,“半月。”
寇辛:“半月?!怎的如此久?”
夫子只道不知,事情详实究竟如何,寇辛只能去问批假的司正。
夫子走后,寇辛就想动身,却被人拉住了手臂,“我知道。”
寇辛回过身,挑了挑眉,“你还敢来寻我说话?”
端王世子憨厚地笑了下,“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我还得谢你没在背后跟殿下说我呢。”
端王世子跟寇辛年岁差不多,身形却比寇辛大了一倍,是个小胖子。
端王世子挠了挠头,“我听闻你昨日歇在了宫中,怕是家中下人没来得及同你报信。”
寇辛沉下了脸,“喻誉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本来也不知晓,是方才听其他人说的。”端王世子是个话多的,说了半天没说到点子上,“你就没察觉出有好些人一直在看你笑你。”
寇辛不耐烦道:“到底什么事!”
端王世子瑟缩了一下,吞吞吐吐,“喻誉被打了。”
寇辛从端王世子口中得了真相。
昨日喻誉一回府,就被震怒的宣平候动了家法,再后来,整个京城的名医都被请到了侯府就诊,据说那血水一盆盆地被端出来,叫人胆颤心惊。
端王世子见寇辛脸色愈发难看,声音便愈发小,“他们说喻誉烧了一夜,离咽气不远了,怕是要被他爹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