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到底是心疼长公主的。
一看寇辛哭,便想到了年少时文静的长公主,比起棉袄般的体贴听话,太后更喜欢之后气焰嚣张的长公主。
这么一看,到底是母子,性子同样的娇惯,太后心软道:“让辛儿去偏殿用膳罢,你呀,就陪哀家在这跟皇后坐坐。”
寇辛打蛇随棍上,“辛儿快饿死了。”
长公主却问:“皇后也在?”
太后让人将寇辛带走,笑道:“你们倒是巧,皇后也这个时辰来跟哀家问好。”
长公主上前,让太后的手搭在身上,浅笑,“是吗。”
先前太后正与来仁寿宫请安的皇后饮茶,听见宫娥禀报长公主携世子一道来了,便迫不及待的亲自去迎,留皇后一人在殿内等着。
笑闹声一路传进殿内,皇后便等不下去了,寻了出来,正巧与扶着太后进殿的长公主撞上。
长公主一袭大红宫装,头顶金钗,她已年近四十,这等艳丽的颜色却半点都不嫌老,反而让长公主风韵更加,莫名比一身素净的皇后更像正宫之主。
皇后温温柔柔笑起来,先声道:“母后,皇姊。”
长公主也低眉一笑:“皇后娘娘。”
皇后上前几步,与长公主一左一右扶住太后,“这几日天冷,妾寻得一药方,母后可让宫娥煮了药水来泡泡,不然入了夜,母后的腿脚可又要疼起来了。”
太后苦寒腿已久,听罢便笑道:“你有心了。”
长公主也道:“我不便常常进宫,有劳皇后帮我照看母后了。”
“母后小心门槛。
”皇后温声,“皇姊哪里的话。”
三人入了殿,安安稳稳坐下。
长公主坐在皇后身旁,“许久没见皇后了,本宫甚是想念。”
长公主从发髻上摘了支红珊瑚金钗下来,倾身戴到皇后发上,“这只钗子便当是见面礼了,给皇后添点颜色。”
皇后今日穿得是常服,颜色也格外低调,宝蓝色锻绣云鹤锦袍,简单戴了一个九尾凤簪。
长公主垂眼看着怔松的皇后,摇头叹气:“我那皇弟也是个不知道疼人的,好歹我那顽劣的辛儿出府玩时,还会给本宫买个乌金木簪。”
皇后实在看不清突如其来跟她亲热的长公主到底想做些什么,便顺着长公主的话道:“皇姊好福气。”
太后倒是瞧出了些什么,捻着佛珠,静静品茶。
长公主蹙眉:“可这般胡闹玩下去也不是个事,本宫一个没留神,辛儿就能把国子学掀了!”
“要我说,皇后才好福气,晟儿才年少有为啊。”
皇后犹豫着道:“晟儿自幼不养在我跟前,也是太学里的少傅教得好。”
长公主若有所思,“若是辛儿也进了太学……”
皇后恍然大悟,“那皇姊且放心,我必会叮嘱晟儿照看一二。”
长公主一双美目却没松下来,愁苦地看着皇后,“弟妹,我同你说一句心里话,晟儿向来同辛儿亲,有他照看我自然放心,不怕他在太学里闹起来。”
“早些年我在圣上跟前,让辛儿去国子学念书,结果他却将国子学闹了个乌烟罩气,我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再去同圣上说。”长公主轻声,“若是晟儿同圣上做个担保,让他在太学里同亲生哥哥一般将辛儿管严实了,将他爱闹的性子压压,这事……可就不难做了。”
长公主抚上皇后的手,“不知皇后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