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画完写完,颇为得意的封好,让飞景带走。
王保保此时正坐困大都,毕生头回把热情都积极放在了朝中争权夺利之上,看到宋青书来信,他翻过来倒过去瞅了半晌,不由得哎呀一声。
——宋青书这是讽刺自己在颍上县那回被他抓住!不然干嘛要叼后颈?那回不就是被从后面捉住的么!
王保保气的眉毛直竖!
他气了半晌,忽地又笑起来,慢悠悠的把画一收,然后铺开画纸,画了一幅困兽图。
还就是宋青书画的那只老虎,被困在笼子里,而外面另一只老虎正居高临下的瞅着。
如此一来一往,又是大半年过去,王保保还没等到宋青书的回信,却先等到了鄂中驻军惨败的消息。
鄂中驻军镇守湖北,正与宋青书相隔不远,这一回是正当当的栽在宋青书手里。
而不久之后,又等到了宋青书与张士诚合作,占了小半个湖南的消息。
王保保此时刚刚在朝中站稳脚跟,而汝阳王此时又在山东与刘福通鏖战,王保保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大都,就只能眼看着条条战报,却分身乏术。
如此,过了大半年,出去送信的飞景才被放回来,还带着一副困兽图,这回却是两只老虎各自被困住。
王保保看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宋青书要说什么。他自然不知道,宋青书这封信却是在武当山下发出去的。
他站在武当山下,只能看着青山绿树,却一步也不能走上去。
但宋青书而今所想,与前几年又有不同。
几年的经历,数次生死一线,让宋青书越发明白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他永远不会像张无忌那样忠厚朴实以德报怨,也永远不会像父亲与众位师叔那样克己为仁大仁大义。
他却会逃避、会软弱,还会偏执,更会睚眦必报。
那怕是重生,有的性子已经改不了了。而今他只能提醒自己不忘大是大非,不忘重生以来的初衷,要时刻对得起师门。
而今,为了武当好,他这样的人还是离武当远一些吧。
武当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回忆,他会一直远远看着、想着、念着。
宋青书从武当回信阳,便有些神色恹恹。
尹三看着也不敢多问,他寻思着反正徐寿辉也没再找麻烦,与张士诚的矛盾又暂时缓和了,而今日子还算安定,也有时间给将军伤春悲秋的。
伤春悲秋还是他向叶瑶华学的,却不知这四个字本就是叶瑶华拿来打趣儿的。
过了大半个月,宋青书接了封信,让他猛地一激灵,怎么就要围攻光明顶了?日子过得这般快?前些日子回武当不还没这事儿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