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神驹不仅仅是xing子烈,而且灵智颇高,不是等闲人士能靠近的。
“这是哪位大人的坐骑?”
“回大人,这是玄京城申屠法士的坐骑。”蚩大回道。
“为何脱缰?莫非是你照顾不周!”
“卑下冤枉!大风一起,它就挣断缰绳,自去吹风了。属下还未触它,便给它一嘴拱到马栏子上,真是好大的力气!”蚩大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兵油子,察言观se之间,寥寥几语便将罪责推到了畜生身上。
“嘿儿嘿儿!”狮虎龙兽嗨出两口闷气,偏头瞥向蚩大。
面皮一紧,蚩大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错觉:这畜生它……它在jing告自己!狠力揉眼,再去看时,那马儿分明丝毫未动,正在专心致志地看它的风景呢!
“玄京城申屠法士?法士……坏了!莫非是我大秦天门的法宗子弟?”
都尉沉吟两句,蓦然身躯一抖,瞠目怒指蚩大:
“天门来人,为何不行禀告,你!!!”
“天、天门!”蚩大也不是傻子,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都尉惊怒为何,登时体如筛糠,迎面摔倒在地,迭声呼道:
“卑下有罪!卑下有罪!”
呛啷!百辟长刀铿然出鞘,直指蚩大面门。秦都尉须发皆张,暴怒难言,正待一刀斩杀这玩忽职守的驿站侍吏,忽听得一声冰冷入耳:
“人如其刀,刀如其人!”
秦都尉惊而回头,便见一背负长剑的男子长身立于阶上。白衣胜雪,长须飘飘,两点寒星照人心扉。不见任何作态,却是叫人心生凛然。让人自忖无法靠近,端的是法度森严。
秦都尉不敢怠慢,倒提刀柄拱手道:
“卑职训兵耳,奈何惊动大人!不知大人有何赐教?”
那人竟不作答,冷看了一眼,自顾走下台阶。那马早已发现来人,正在低头散步,见状打着响鼻凑将过来。
“为何如此卖犟!”那人沉声喝问,只惹得马儿仰首踏蹄,好似颇不欢快。
秦都尉在一旁瞧见,顿时不敢多言。此人乃狮虎龙兽之主,万万唐突不得!
那人见马儿撒泼,淡淡冷哼一声,一手抚住马头,站住不动了。狮虎龙兽亦恢复安静,睁大俊目,静静地与之对视。
定目看去,却见那偌大的马目之中,竟似有无穷光影变幻,影影绰绰,光怪陆离,走马观花般变幻莫测。秦都尉暗道神奇,却也算知晓此兽厉害,并未想得太多。
“好胆!大秦国土之上,竟敢如此猖獗!”
只听得此人冷喝一声,微一抬腿,木屑横飞,结实的胡杨木栏哗啦四散,竟被他一脚踢得炸开!
待得秦都尉和蚩大二人回过神来,一道白影已旋风般刮出栓马场,轻而易举地跃过数丈高的辕门,眨眼间消失在漫天黄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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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肆虐,尘土满天。
一望无际的荒漠之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前后相连,在朦胧的风沙中徐徐前行。ri照之下,两团yin影在沙地上合成一抹,遥遥看去,恰似是一页随波逐流的怒海孤帆。
柳还青紧拉着闫小罗的手。
“再坚持片刻,前面就是阳驿铺。”
赭黄se的光芒在二人身周绕动。无论风沙多么猛烈,也不曾近身半分。大手牵着小手,柳还青分明心有所感,眉目间隐现焦急之se,重复道:
“再坚持片刻。”
“嗯。”闫小罗面白如纸,微弱地应了一声。
大叔就像一座山,光是看着就觉得很踏实。大叔就像一座神奇的山,闪动着神奇的光芒,风儿和沙儿再调皮,也只能绕着边走。大叔就像一座移动的山,自己就是山上的石头,大叔的巴掌坚强而有力,只是攥得久了,会有点发麻哩!
柳还青暗暗焦急,闫小罗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分明是心力交瘁导致的结果。同样令他感到惊心的是:这风中的血腥味,竟是越来越浓了!
沙丘绵延起伏,譬如黄龙脊背。一丘高过一丘,一丘连着一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