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维姆帕尔学院,若是从小镇的方向去眺望的话,就像是一片黑暗中的巨大阴影,从断崖的山坡上笼罩着这个偏僻的村镇。冰冷的银钩从山的那一侧缓缓升起,悬挂在那阴影的穹顶之上。
即便是对这个小镇的人而言,维姆帕尔学院依旧是个神秘而且有些畏惧的地方。谁知道那些巫师们究竟在里面做什么,又在计划着什么?只是每一个能看到月亮的夜晚,“再不睡觉巫师就要来抓你了”这句话,都能让最淘气的孩子们乖乖上床。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有心思欣赏这“奇诡”的夜景。
晚风吹过,酒馆门外昏暗的火光下,一个躲在墙角下的人影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从手中瓶子里倒出一丁点儿洞察剂,涂抹在墙壁上。
很快,透明的液体渐渐干涸,满是污泥的墙壁上突然多出了一个灰蓝色的斑点,散发着异样的光芒。让躲在阴影之下的面孔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他开始在周围翻找,小心翼翼的摸索了差不多一刻钟的光景。终于在墙角的砖缝间,发现了一封藏好的信笺。
为了这个他已经等了很久了——自从古木镇出事以来,自己就再也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来找自己碰头的家伙。出于谨慎考虑,也没有主动去和外面联络过,只是耐心的等候着。
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笺,上面的字迹他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上次来和自己碰头的家伙——他有点儿犹豫了,古木镇的事情他也知道个大概,那家伙不是已经出事了吗?
还是说只是假死,用来躲避维姆帕尔巫师的手段?
不管究竟是不是,他都不打算继续等待下去了。万一要是因为自己太胆小错过了大事,那位大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哆哆嗦嗦的离开了躲藏的阴影,前往信笺上所说的地址——就在村镇附近一处破败的无人民居,这种破房子在乡下几乎遍地皆是。
躲在门外敲了敲门,结果里面却没什么动静。是自己来得太早了吗?他猜测着,但还是鼓起勇气推门探身进去。
“有人唔唔唔唔唔——!!!!!”
还没等走进房子,突然出现的人影从背后掐住了他的喉咙然后拖进房间,按在地上用镣铐锁住了双手。还没等他开口想要喊救命,冰冷的短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嘴上。
“我建议你不要做这种无用功,先生。”蹲在对方面前的洛伦“善意”的提醒道:“这附近根本没人,你就是喊得再大声也没用。”
那人赶紧点了点头。
“很好,那就让我们制定一点儿游戏规则吧。”微笑的洛伦,将刀尖贴着对方的皮肤一点一点的,从嘴唇游走到喉咙:“游戏规则就是,你要是敢念出一个咒语,或者试图用任何方式施咒,我就刺穿你的脖子,然后撕掉整个下巴!”
冰冷的刀锋抵在喉结上,让他紧张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猜你可能还在奇怪是怎么回事,所以让我来给你解释一下——那封信是我伪造的,字迹是从那位巫师先生的法术书上学来的,当然他也被我干掉了。很不幸的我发现他曾经来过这里,所以我就设了个圈套。”
“平心而论,我根本没指望会有人上钩。但我猜这座村镇里应该有对方的接洽人,所以……这位先生,你还真是点背的可以啊。”
“你是维姆帕尔学院的人?!”
“反应倒是挺快,不过没什么用。”洛伦十分“遗憾”的回答道:“你们的那个‘组织’究竟有多少人?”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把脸扭开。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啊,非暴力不合作什么的。”洛伦遗憾的摇了摇头,像是无可奈何了似的:“好吧,我不是什么粗暴的家伙,所以我们换个问题——村镇里除了你之外,究竟还有没有别人?”
“你就别指望了,学院的奴才!”顶着喉结上的刀尖,他声音有些颤抖:“那个破学院很快就要完蛋了,到时候你们一个个全都会被吊死!”
“你在消耗我的耐心。”洛伦的声音越来越冰冷:“最后一次机会,你们的首领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