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胤禛打算将傅锦萱抱到床榻上,继续与佳人温存一番之时,却忽然听到八福晋毓秀风风火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锦萱,锦萱!我听说你已经回来了,脖子上还受了伤。你到底伤的怎么样了,快让我瞧瞧!”
傅锦萱听见毓秀匆忙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连忙从胤禛的怀抱之中挣脱了出来,一双犹带着三分妩媚、七分甜蜜的杏眼不安的向门口望去,颇有些惊魂未定之意。
胤禛看着傅锦萱手忙脚乱的惊慌模样,低声轻笑起来,伸手帮助傅锦萱扶了扶发髻上倾斜的发簪,低声在她耳边提醒道:“论起辈分来,你还是郭络罗氏的四嫂呢!你怕她做什么?”
傅锦萱心中万分无奈,险些扶额叹息,嗔怪的瞥了胤禛一眼,心道:“重生一世,胤禛这家伙倒是将穿越中经历的前三世里养成的揶揄与调侃的本事记了一个十成十。犹记在第一世二人初遇之时,傅锦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向严肃冷漠、不苟言笑的胤禛如今会变成这样一副个性。
想到此处,傅锦萱心中忽然一凛,愣愣的望着胤禛那张犹带着揶揄笑容的清俊面容,心中忽然似有所悟。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改变许多事情。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
然而,傅锦萱终究没有机会仔细思忖这件事情,只因性格如火般热烈的毓秀已经推开房门几个大步便冲到了她的面前,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臂,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她半天,直到亲眼确定她没有受其他更严重的伤,毓秀才终于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毓秀紧拧着眉头,懊恼的盯着傅锦萱脖颈上已经被包扎处理好的伤口,心疼的叹息道:“都怪我行事不计后果,太过任性鲁莽,否则也不会连累得你被刺客劫持,还划伤了脖颈。我,我心里后悔极了!你……你能原谅我么?”
傅锦萱眨了眨眼睛,并未想到一向心高气傲、很少认错的毓秀会当着胤禛的面前,开诚布公的向她赔礼道歉。
傅锦萱拉着毓秀的手,只觉得她的手由于紧张而汗湿一片,心中越发感动之余,诚恳的劝慰道:“今天关于刺客一事,显然是一场无法预料的意外,与你又有什么相干?你不是一向最是厌恶那些个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将错处硬是揽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吗?只是,如今你为什么也养成了这样奇奇怪怪的毛病了?呃……你总是说这样莫名其妙的女子怎么样来着?矫情?是吧?”
望着傅锦萱笑成月牙弯弯的清澈眼眸,毓秀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虽然依旧红着眼眶,然而却恢复了几分往日里爽利的脾气。“我只不过是由于未经你的同意便自作主张的狠狠的抽了你的马一鞭子,导致它发了疯一般的带着你发足狂奔,这才遇到了刺客,所以心里觉得愧疚于你,才特意前来向你赔礼道歉的!我这可是事出有因,而且,是百分之百真心实意的,你竟然那些个恶心吧啦的柔柔弱弱、妖妖娆娆的矫情女子比我,真真是该罚!若不是看在你如今受伤在身的情面上,我可绝不会这样轻飘飘的饶过你的!”
毓秀此言一出,不仅傅锦萱觉得此言极为耳熟,不由自主的多看了胤禛几眼,就连胤禛也觉得毓秀对傅锦萱说这番话的语气着实与自己有些相像。
自己的女人,自己私下里教训、调*教,那只是夫妻之间不足为外人道的小情趣罢了,其他人若想教训锦萱,胤禛可是万万不会准许的。胤禛曾经以为他会为了傅锦萱吃其他男子的醋、甚至吃自己亲生子女的醋,可是却没有想到,如今的他竟然还会吃傅锦萱闺中密友的醋!这一认知着实令胤禛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低声咳嗽了几声,以掩饰自己此时复杂的心绪。
适才毓秀冲进屋来的时候,由于心中挂念着傅锦萱,因此满心满眼皆只有傅锦萱一人,压根没有注意到站在傅锦萱身侧的胤禛。而今,当毓秀听见胤禛的咳嗽声,方才忽然意识到这屋里可还有一个大活人呢!
因为毓秀与傅锦萱的关系极好,因此连带着对胤禛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尤其当毓秀亲眼见识到胤禛对于傅锦萱的宠爱与纵容的时候,心中便也觉得原来这位四哥只不过是表面上对于不相干的人冷漠一些罢了,对于真正放在心上的自己人,可是会极为疼宠照顾的!
对于自己竟然会将这位冷面神忽视了一个彻底,毓秀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扬起一抹略带讨好之意的笑脸,向胤禛道歉:“对不起,四哥。刚才我由于挂念锦萱的伤势,所以才会忘记向你请安的。四哥大人有大量,别怪我啊!哈哈哈哈……”
因着傅锦萱的关系,胤禛也同样对于毓秀改观不少,觉得这位坦诚率直的八福晋虽然有时候依然难免冲动鲁莽了些,然而却比那些个外表纯良内藏奸邪的女人要好多了。
胤禛拧着眉头,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依然极给傅锦萱面子的说道:“亲戚之间,都是一家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无需介怀。咳,你们两个少聊一会儿。等会儿我让刘裕铎熬一碗安神汤来,锦萱服下以后好好的睡一觉,养一养身子。”
毓秀虽然有许多话想要同傅锦萱说,可却也并非没有眼力见之人。此时既然已经亲眼见到傅锦萱的伤虽然看着吓人,但却并无大碍,于是在叮嘱傅锦萱好好休息,又说明天会再来看她,便先行离去了。
毓秀离开之后,胤禛忽然皱着眉头询问道:“听八福晋所言,她当时只是抽了你所骑的母马一鞭子,这匹马便忽然发狂,带着你一路飞奔,就连八福晋这样骑术出众之人都追赶不及?”
傅锦萱若有所思的轻蹙着黛眉,“如今想来,这件事情的确有几分怪异之处呢!爷是知道的,我的骑术可远远比不得毓秀,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哪里敢选择什么难以驯服的烈马?再者,我的坐骑可是毓秀帮我挑选的最为温顺的母马,听照看马匹的小太监说,这匹母马最是温顺,是他所见过的最没有脾气的马匹了。按理说,它即使被毓秀突然狠抽了一鞭子,也不该忽然发疯才是啊!”
胤禛眼神一暗,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如今既然此事尚无定论,你也不必胡思乱想。这件事情,我会派人查实清楚的。你目前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好好休息,养好身子。虽然你脸色苍白的模样别有几分令人心动的怜人之意,可是,我还是喜欢你面色红润、生龙活虎的样子!”
傅锦萱险些被胤禛的形容噎得说不出话来,“生龙活虎?爷这是形容弘时与弘历那两个调皮的孩子呢吧!”
胤禛莞尔,伸手抚了抚傅锦萱白皙的俏脸,揶揄的笑道:“可是在我的心目中,你也是一个如同弘时与弘历一般单纯可爱的孩子呢!”
傅锦萱先是被胤禛逗得噗嗤一笑,随即却涌起了些许别样的心思,心里只觉得沉甸甸的难过,又隐隐有些不安。“是爷谬赞了。如若可以,我倒是希望可以一辈子都做一个被爷拥在怀中呵护疼宠的小女人呢!可是,即使是再天真单纯的孩子,也终会有长大的一天。”
傅锦萱神色复杂的望着胤禛,幽幽的轻叹道:“若是爷忽然有一天发现,我和弘时与弘历不再是爷期望中的模样,爷可会觉得灰心失望,厌恶我们母子三人?”
“你这女人又胡思乱想了是吧!”胤禛瞪了傅锦萱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今日方才发现,此言果然是不错的。”
胤禛拧着眉头思索片刻,忽然一把将傅锦萱抱了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暧昧的将薄唇贴近她的耳朵,并且力度适中的允吻着她微凉的耳垂,并在结束这个缠绵的吻后,略带惩罚意味的轻轻噬咬着她已经被自己吻得发红的耳垂,引得敏感的傅锦萱乱了呼吸,刚才还略显苍白的脸色上已经染上了暧昧的粉红色,有如一颗刚刚成熟的蜜桃一般,引得人心痒难耐,只恨不得咬上一口。
胤禛此时亦有些动情,然而终究因为怜惜傅锦萱身上有伤,只拥着傅锦萱缠绵片刻,并未做到最后一步。
“你若是以后再敢没有缘由的怀疑我对你的用心,我便要用我的方法,让你好好的了解一下我对你的一片心意!”
胤禛此时压在她娇躯上的身子、颇具侵略意味的视线以及那低沉暧昧的嗓音无不向傅锦萱说明了他心里的打算,傅锦萱脸上红得更加厉害,含羞带怯的瞥了胤禛一眼,忍了片刻,却依旧不甘心的反驳道:“我承认,有些时候,我的确是有爱胡思乱想的毛病。可是,爷也不能总是用……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嘛!男人们的想法也很古怪,直到现在,我也不曾弄明白过呢!”
胤禛愕然片刻,忽然低声轻笑起来,抱着傅锦萱翻了一个身,自己仰面躺在床榻之上,让傅锦萱可以很舒服的躺在他的胸口,又不会压到她的身子,“看来,男人和女人的许多想法都是不一致的。咱们虽为夫妻,也该经常沟通交谈,和对方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才是。锦萱,不要事事都憋在自己的心里,试着相信我,让我为你分担一部分。”
胤禛轻抚着傅锦萱的脊背,力度适中的按压揉捏,因为他对傅锦萱的身子了解至深,知道如何才能使她放松下来,“我是你的夫君,也是一位深爱你的男人。我很愿意也有能力为你撑起一片天空,保护你和咱们的孩子平安快乐的生活下去。希望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也许你从小悲惨的经历令你对人生很失望,又特别没有安全感,可是,只要你愿意迈出这一步,尝试全身心的相信我,依赖我,你会发现,有些事情其实早就在你尚未意识到的时候悄然发生,而那些你曾经觉得十分困难的事情,也并没有那么困难。”
傅锦萱惊诧的仰头望着胤禛,却见胤禛深邃的凤眸之中不见半点冷漠与试探,唯有满满的怜惜与浓郁得化解不开的深情厚谊。不知怎么的,傅锦萱那颗一直躲避在层层冰墙之后的心忽然便软了下来,只见她迎着胤禛宠溺与期待的目光,绽放出一抹绝美的温暖笑颜,朱唇轻启,只轻轻说了一个字,“好。”
胤禛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狂喜之色,明明已经听清楚了,却依然缠着傅锦萱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说得太快了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