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做了一个梦。
巨山之下,森林之间。
他手托下颚,坐落在骷颅堆成的王座之上。
羸弱的人类像虫子密密麻麻着迎来,向他叫嚣,眨眼间化为灰烬枯骨,成为王座的装饰。
无趣,乏味。
唯一的优点,就是数量足够多,适合打发时间。
将骷颅山堆高堆满,直到再没有人前来后,他终于起身离开。
身后哭喊与诅咒的声音在高温中扭曲,鲜血与枯骨揉杂,在燃烧的村庄中化为灰烬。
…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终于被发现。随之而来的,是仇视与悬赏。
更多有趣的玩具主动上门,让他受伤甚至濒死。
但最后,他沐浴着浓郁的血与恶,在咒术师们的绝望中新生,肆意地将所有挡在身前的人撕裂。
一天接一天,一年接一年。
所有追逐着他的人都死去,唯有他活着。
于是在众人的恐惧中。
他成为了「两面宿傩」。
…
虫子们俯伏祈求,连仅有的、可以稍微挑起他情绪的战意都消沉。
猩红的血液凝聚成池,倒映出被乌云半掩的血红之月。他兴致缺缺地丢开手中的骷髅头,踩着血水离开。
随便什么都好。
让他,稍微享受一下吧。
…
日复一日的重复,他开始兴尽意阑。
直到那天伴随着哐当的响声,金发的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陌生的,从未见过的。
但灵魂却因她而战栗,叫嚣着诉说着——抓住她,得到她,占有她。
很忽然,但无所谓。
他站在了少女的身后。
“看在我现在心情还算不错的份上。”
“如果能取悦我,说不定你能活着走出去。”
他为欲望而活。
而至少此时此刻。
她即欲望。
………
……
“宿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