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那人选择用了最极端的方式——毁她名誉。
或许下药的人不一定是四皇子,但必定是亲近四皇子的身边人。
她很快就会失去理智,任由四皇子鱼肉,哪怕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有碰她分毫,待她情迷意乱攀上他,他也绝不对推开她就是了。
而且那下药之人定还有后招,等不到片刻,客室外怕是就要涌上来一批,见证她主动纠缠四皇子的‘人证’。
更何况,这些猜想是建立在下药之人不是四皇子的基础上,倘若今日下药就是他自导自演的,那她就更要避开他了。
思量之际,四皇子已是闯了进来。
他被顾休休甩在洛阳街头,直到她纵马跑得远了,他才回过神来。
但他并不气愤恼怒,反而生出几分兴趣来——若说他先前请旨赐婚,只是为了报答恩情,那此时他便有几分喜欢顾休休了。
好一个北魏第一美人,便似是不羁桀骜的野马,越是有野性,就越让人兴奋不已,忍不住想要驯服。
四皇子向顾家的车夫询问了她们要去的地方,正巧是他今日要去的采葛坊。
他母妃先前托人在采葛坊预定了一批上好的布料,说是给他妹妹温阳公主做秋装用,今日清晨急匆匆让人唤他到采葛坊取。
谁料竟是如此有缘,在街头遇上了顾休休。
询问她们的目的地后,四皇子便徒步追了过去。作为皇族,虽不喜舞刀弄枪,但也不能手无缚鸡之力,是以他骑射六艺都会一些,武功内力比不得武将,也勉强说得过去。
他用了轻功,一路疾跑过去。可进了采葛坊,却发现采葛坊内小厮与伙计昏倒了一地
,而他的白马拴在院子里打着响鼻。
他顿感不妙,连忙追到三楼客室来,正好听到了顾佳茴的喊叫声,便循着声音踹门闯了进来。
屋子里光线昏暗,四皇子看着同样戴着帷帽的两人,一时没有分清楚,只瞧到顾佳茴手腕上的琉璃火珠,便以为那是顾休休。
眼看着他朝着顾佳茴走去,顾休休抬手从鬓发间拔出一根银玉簪,几乎没有犹豫,眼也不眨地划破了掌心。
豆大的血珠子融成一片鲜血,殷红黏腻,沿着掌心滴滴答答向下淌着。
火烧似的疼痛,让她的大脑得到了短暂的清醒,顾休休似乎恢复了些力气,她大步上前,赶在四皇子之前,扯着顾佳茴往扇窗跑去。
客室在采葛坊的三楼雅间,离地面有些距离,因此扇窗只是关上,却并没有封死。
顾休休推开扇窗,看了一眼窗户底下。
采葛坊的二楼乃是浴室,布置了众多汤池,似是引用了天然的热泉水,客人试成衣前都会先在二楼浴室沐浴焚香,再到一楼去更换成衣。
毕竟能来采葛坊的人,皆是贵胄士族,若是谁都能随意试穿坊内的成衣,难免就跌了档次格调。
她一眼看过去,几米以下的浴室设有露天台,窗台上摆满绿植盆栽,还挂着几个鸟笼子,布置的颇有意境。
三楼客室与二楼浴室天台间的距离虽然不太近,跳下去也不至于摔死。
顾休休一手扶着扇窗,一手攥住顾佳茴的手,半个身子探出窗去:“快走——”
黏腻的血液沿着掌心流淌到扇窗上,透过缝隙一滴滴下落,她用尽了力气拉扯顾佳茴,可顾佳茴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任凭她如何拉扯都一动不动。